他辩解的话还没说,戒律堂就问他灵囊里的钱是哪来的,又为何混杂了富商给的银票在其中。
常霏气笑道:“这银票就是此次除魔的报酬,它在我灵囊里有什么奇怪的?”
戒律堂又道:“你是承认自己威胁对方要了双倍的报酬?”
恰逢他师父赶来,常霏也没想到,师父会不听自己解释,开口就是一句孽徒。
常霏平时性子活泼,不是只会受人欺负不反抗的,但这天他却因为师父眼中的失望和愤怒沉默着什么话都说不出。
心中早就准备好的反驳打脸骂他们个狗血淋头的
话一时都没心情开口。
常霏解释另一笔钱是卖丹药赚的,可那天铃萝不在天极,又因为与铃萝有关,戒律堂呈报上去后,接管天极事务的大小姐穆雅看后直接定了常霏的罪。
穆雅与铃萝在天极的关系可谓是十分紧张,彼此看不顺眼,又暂且都拿对方没办法,只能借由对方的身边人给她找不痛快。
铃萝虽然不在,二师兄于休却常在山门打点事务。他出面作证,告知戒律堂铃萝给常霏丹药确有此事,又查了常霏贩卖丹药的记录,一笔一笔钱都对上,这才免了常霏受刑。
常霏爱财,但他没赚过不义之财。
而他赚的钱大多都是给小伙伴们拿去花的,像铃萝这辈子拒绝了云守息给予的东西,就靠常霏和两个师兄给的零花钱在东岛城买买买。
好在这事过后,常霏依旧跟几位小伙伴们嘻嘻哈哈,似乎没受太大影响。
铃萝望着给自己端来汤圆的越良泽说:“虽然他看起来没受影响,但其实很难过,因为他最敬重的师父彻底对他失望了,而他没法解释。”
哪怕常霏哭着跪在师父面前忏悔坦白自己体内有石玉人的存在,也不一定会得到师父的理解与宽恕。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石玉人的存在。
常霏很清楚,那天他能活下来,是因为越良泽。
如果越良泽没拦铃萝,他早被铃萝割头死去。
因此有段时间常霏拼了命的对铃萝好,这种好带了几分讨
好的意味。
后来铃萝约他谈话,神色睥睨道:“你怕我?”
常霏脸色微白。
“如果你是为了那天的事怕我,我也无所谓,但我既然答应了不说出去,就不会说,可你若是为此害怕而讨好我,那从明天开始,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二天常霏固执地站在她眼前。
从那之后,常霏对铃萝的信任绝不动摇。
越良泽端着煮好的汤圆出来给她,问:“诬陷常霏的是谁?”
铃萝微微睁大眼打量碗中的汤圆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已经被赶出天极了。”
越良泽:“你做的?”
“不是我,你儿子做的。”
铃萝拿着汤勺说,“怎么说也是戒律堂堂主的亲传徒弟,管这种事也是应该的,我只是给咱们天极的大小姐找了点不痛快。”
越良泽站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天极过得开心吗?”
铃萝头也没抬地说:“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越良泽:“开心的多吗?”
铃萝闻言抬头看他。
越良泽低垂着眉眼,神色认真,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很重要。
铃萝笑道:“你该不会觉得没你在天极我就过得很不开心吧?”
越良泽面不改色道:“当然不是,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但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没在天极的日子,你很开心吗?”
铃萝:“……”
她一口将勺子里的汤圆咬进嘴里,软糯的皮破碎后,尝到里面香甜的味道。
是她要的红豆。
越良泽屈指轻划过她的脸,低声道:“嗯?”
铃萝没好气道:“不开心。”
顿了顿又问他:“开心吗?”
越良泽弯着唇角笑。
铃萝受不了他笑,哪怕只是眼里流露的浅浅笑意,都让她心生悸动。
她故作镇静地转移话题道:“再说说你的便宜儿子,跟其他两个一样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