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慈笑了笑,“好久不见。”
知慈与池无暇寒暄了一句,本以为他会继续同谢琅叙旧,却没想到池无暇依旧望着自己。
池无暇道,“知慈姑娘,方才下属通报我还不相信,三年了,你可终于出现了。”
知慈很意外,“你在找我?”
“对。”
池无暇点头,“此事说来话长,正好我也好奇三年来你们去了哪。我先让人遣辆车过来,车上咱们再慢慢聊。”
-
马车内。
“世间竟真的存在无生老母,地府一刻人间三年?不可能吧。”
颠簸的马车内,三人相对而坐,池无暇抱着臂,皱眉开口。
片刻前,知慈同池无暇讲述了她和谢琅这段时日的离奇经历。但池无暇听到一半,便摇头直呼荒诞离奇。
谢琅安静坐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看起来兴致缺缺。
“我知道匪夷所思,但这的确是真的。”
知慈说着,转头去看谢琅,“是吧。”
谢琅眉头轻蹙,闻言心不在焉点了点头。
池无暇道,“我不大相信鬼神之说,可你们两人容貌也同三年前没有变化,又像是真的……”
池无暇百思不得其解,“……算了,不谈这个话题了,还是来谈谈你吧。知慈姑娘,其实这三年来陛下一直给我们施压,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兴佑帝的独生女给找到。”
知慈这才恍然,怪不得方才的锦衣卫看见自己反应那么大。
但知慈立刻又感到疑惑:她明明记得三年前,沈纤纤拿着自己的金如意跑到宗人府冒认了公主身份。这期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让朝廷认定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公主?
与此同时,池无暇道,“三年前,陛下便不断派人寻找兴佑帝遗失民间的独生女。期间有个名叫沈纤纤的女子带着先皇信物,找到宗人府,声称自己就是公主。宗人府查验后发现她身份吻合,于是送她进宫,准备让她面圣。”
“然而,就在即将面见陛下的前夕,事情却出现了变化。沈纤纤突然主动向宗人府坦白,真正的公主其实是她的妹妹沈知慈——也就是你,而她不过是鸩占鹊巢。”
“沈纤纤的坦白让宗人府直接炸了锅:这骗子差点害他们犯下大错,若她已经面了圣,那便是欺君之罪,他们也要跟着受牵连。不过万幸,沈纤纤提前坦白让事情有了回旋余地。”
池无暇继续道,“宗人府为了息事宁人,没追究沈纤纤的责任。只让她配合提供有关你的线索,便放了她出宫。而宗人府则依据线索深入北风城,极慎重仔细地调查了你的身份背景,最终彻底确认,你就是兴佑帝的独女。”
“宗人府回禀陛下后,陛下立刻派出大量人力寻找你的踪迹。同时在宫中为你修筑了专门的宫殿,并赐予了你大量财产。陛下说,他要尽力补偿兴佑帝唯一的女儿。”
“但是三年过去,没有人找到过你,偶有线索也都指向你已死亡。所以那些宫殿和财产依然由宫人代为打理,寂寞地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听他说到这里,知慈忍不出笑了起来,“被你说的,好像有千万家产等着我继承一样。”
池无暇也笑道,“正是如此,现在金山银山都在宫里冲你招手。”
知慈正色道,“不过,你方才说,是沈纤纤主动坦白的真相?”
知慈有些怀疑。
沈纤纤在知慈心中是自私自利的代名词,无缘无故,她怎么会主动放弃到手的权势呢?
闻言,池无暇欲言又止。
知慈察觉了,“怎么回事?”
池无暇犹豫半晌,道,“其实,你姐姐进宫后,我曾误打误撞见过她一面,那时我便觉得她……不太正常。”
池无暇道,“她被赶出宫之后,接她进宫的太监与我聊起过她。他说他当时告诉沈纤纤,欺君会被砍头,然后她便明显被吓到了。”
池无暇道,“所以,我猜你姐姐是承受不住说谎的压力,才坦白的真相。”
听到这里,知慈觉得池无暇说的基本便是沈纤纤招供的理由了。
二人交谈期间,谢琅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实际上,知慈与池无暇在此之前并不算熟悉。相比之下,谢琅作为池无暇真正的好朋友,难得重逢理应有很多话说,但此刻他一直在出神。
池无暇看着谢琅,“殿下,你怎么了,从见面开始你就心不在焉。”
谢琅沉默片刻,终于道出了从方才就一直在困扰他的问题。
“方才青牛寺中,我见许多路人在辱骂徐钰,这是怎么回事?”
池无暇闻言,叹了口气,“难怪你情绪低落。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得知了谢琅忧虑的原因,池无暇同二人简单讲述了三年来谢国发生的事情。
-
三年前,鞑靼人暗中扶持白巾教,将谢国搅得内乱不断。那之后鞑靼人挥师南下,军队一路势如破竹,直逼谢国京城。
谢琅和知慈在青牛观出事那天,遇到的鞑靼士兵就是鞑靼大军派出的先锋队。那天之后,两国间便爆发了全面战争。
这场战争持续了近三年。在这期间,谢国兵分数路,从三个方向抵御鞑靼进攻。
而眼下被百姓们谩骂的徐钰,在当年战争爆发后,先是回到供职的西北军抵御外敌;后来主帅阵亡,徐钰就成为了新一任西北军主帅。
徐钰统率西北军期间,屡获奇功,将西北方的鞑靼军队一路驱逐到了边境线。西北军最强盛的时候,只要再打一场胜仗,就能将西北方向的敌人彻底驱逐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