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失望。
对现在的身份,长相,处境,甚至对早上大师兄给他的一颗特别酸的果子,都很失望。
曲京元把水囊装满,还故意抓了几只小蝌蚪塞进去。正起身准备回去了,岂料身后骤然一阵寒风袭来,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一只冰冷滑腻的手,就从背后缓缓伸了过来。
他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是谢拂,或者谢拂的两个徒弟,跟他开的玩笑。
但说实话,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还能遇见邪祟,曲京元觉得自己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对方不说话,另一只手柔若无骨地环上了曲京元的腰肢,一边魅惑地在他耳边吹气,一边将他往河里拖拽。
经过几天的融合,曲京元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身体,不动声色捏着一张黄符,在把邪祟打得魂飞魄散之前,他打算先瞧瞧对方长得怎样。
万一长得魅惑众生呢?
他是不打算享受这个艳福,但可以想方设法,把这个艳福推给谢拂!
当一个不着寸缕的女鬼,躺在谢拂的床上,对他搔首弄姿,用尽手段勾引,但凡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只怕都把持不住,除非谢拂不是男人!
既然曲京元一时半会儿杀不了谢拂,那先破了他的无情道也好啊。
:咬师尊的手指
打定主意后,曲京元跟精通风月的老色鬼似的,从善如流地伸手抚上了鬼手。
滑腻至极,触感犹如涂满了厚厚猪油羊脂的玉石,可是又冰又冷,一摸就知道不是个活人。
身后的邪祟被摸了手,约莫认为面前的少年已经上钩了,竟抬起纤细白皙的腿,从脚踝开始,一点点往上蹭,一直蹭到少年的腰肢,才慢慢缠绕上去。
还微微冲着曲京元的耳朵吹了口气,伸出猩红分叉,还湿漉漉的长舌头,作势舔舐他的耳垂。
可还没能舔到,手腕顿时一紧,曲京元毫不留情,一个过肩摔将邪祟狠狠放倒,又利索祭出黄符,厉声道:“别动!”
也是这会儿曲京元才发现,这邪祟竟不是个女鬼,而是个男人!
货真价实的真男人!
浑身上下只披了一件黄色薄衫,上遮不住胸膛,下遮不住大腿,哪怕摔倒在地,姿势也格外妖娆豪放,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双膝分得很开,寒风吹来,薄衫下隐隐可见模糊的玉白轮廓,而且还是俩。
曲京元生前是蛟龙,魔尊也是龙,都有俩,也知道不管是龙,蛟,还是蟒和蛇,只要是个公的,通通都有俩玩意儿。
因此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反而有点好奇对方长得大不大。
曲京元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手紧扣小蛇细白的手腕,一手拿着黄符吓唬他,命他自己把衣袍撩起来。
这小蛇虽是个公的,但生得面若好女,唇红齿白的,脸上颜色娇艳得很,瞧着比擦了胭脂水粉还要艳丽,此刻胆怯地瑟瑟发抖,暗黄的眼眸看了看曲京元,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黄符,终究还是听命行事。
哗啦一声,把衣袍扯得很开。
曲京元冷眼瞥了几眼,立马就没兴趣了,小成这个鬼德行,真给冷血爬行动物丢脸,见小蛇还在继续拉扯衣袍,恨不得直接拉到胸口去。俩玩意儿没有分寸地在曲京元眼前晃。
曲京元冷冷道:“行了!长得跟小人参似的!”
他本来寻思着,找个艳丽的女鬼去勾引谢拂,好让谢拂欲火焚身,从而破道,在两个徒弟面前暴露伪君子的一面。
谁曾想居然遇见条小蛇!
不过长得倒是挺标志的,瞧着也楚楚可怜的。
曲京元现在对谢拂只有恨,一点爱意都没有,本身是蛟龙,没有那种从一而终,为爱人守身如玉的观念。也根本不把谢拂当爱人,充其量了,不过是他堂堂小魔君曾经一时心血来潮玩弄过的一个炉鼎而已,也是他犯过的一次错。
现在他想改了,那就先从毁掉谢拂的清白开始吧。
“我杀你简直易如反掌,若想活命的话,就听我的吩咐,知道了么?”
曲京元见小蛇点头了,依旧不够放心,悄悄挖了团泥,快速揉搓成团,然后逼小蛇吞服,还威胁他,“这种毒,只有我能解。三日内不服解药,你就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最终化作一滩脓血而死!”
这小蛇看起来才化作人形不久,笨得很,被曲京元这么一吓唬,立马就眼泪汪汪的。
曲京元对他很满意,命他变回原形,一条尺长的黄玉蛇,然后就往怀里一揣回去了。
才走到门口,就被黑心鬼一把揪住了衣领,呵问他跑哪儿野去了?
曲京元赶紧把水囊递过去,忙说自己打水去了。
“你老实点!”
裴苑没接,语气也不好,跟训孙子一样训他,“这里阴气森森,虽然白天邪祟不敢出来,但也难保会遇见不惧烈日的。再要是被抓了,你就等着被邪祟大卸八块,生吞活剥!”
曲京元嘴里连连称是,讨好似的,把水囊往前递。
“我不渴。”
裴苑拒绝他突如其来的示好。
“你不渴不代表大师兄和师尊不渴啊。”
曲京元肚子里的坏水咕噜噜冒着气泡,“师尊治病救人那般辛苦,这里穷乡僻壤没点好东西。这水是我特意跑到河上游打来的,极是甘甜。”
话音未落,旁边一位村民路过,闻言惊问:“你喝那里的水了?”
曲京元:“对啊。”
“你真喝了?!”
“是啊,怎么了?”
曲京元一脸疑惑,直到听见那村民说,“那水可不能喝啊!前几天里头还泡着死人呢!村民们就是喝了那里的水,才染上了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