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余光瞥了眼肩胛上横的一口鲜红牙印,谢拂既好气,又好笑,问,“你是小狗儿么?怎生如此爱咬人?”
这本是无心之言,却正好一语双关了,曲京元瞬间羞愤欲死,恨不得立马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不能关着我!
爱咬人的小狗儿此刻羞得跟鹌鹑一样,把头脸都埋在了被褥里,鼓鼓囊囊一大团,可细柳青竹似的身子,还招摇地留在外面,寸寸白皙的皮肤在谢拂有力的手掌间,被摩挲成片片朝霞般瑰丽的绯红,犹如水嫩新鲜的蟠桃,让人一眼瞧了就垂涎欲滴。
谢拂本不精通风月,更何况修的是无情道,自然无情无欲。
可如今骤然破道儿,就如同寺庙里的和尚犯了戒,惶恐不安,愧疚难当,各种错乱情绪在脑海中纷纷扰扰,可眼下却在徒儿给予的温柔乡中,沉溺了几分。
并不给徒儿继续当鹌鹑的机会,谢拂掀开了被褥,修长的手指捏着粉红的耳垂,跟拔萝卜一样,将鹌鹑从被褥里拔了出来。
谢拂追问:“说。”
“你,你让我说什么嘛!”
曲京元恨恨地咬牙,很快就听见头顶又传来谢拂的声音,依旧在追问他,到底为何懂得这些。
曲京元理直气壮:“我是个男人!”
谢拂很显然对此非常不满,但他的不满并没有体现在口头上,而是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了,曲京元一阵几哇乱叫,身子乱扭,跟泥鳅一样浑身滑溜溜,汗津津的,哭闹了一阵,总算明白了——谢拂是真的很在意。
想想也是。
谢拂虽然年纪大了,但昨晚只怕也是大闺女坐轿头一回,理所应当会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也是完璧之身。
同为男人,自然能共情男人。
但曲京元偏偏就不如他的意,宁愿自我诋毁,也要狠狠恶心谢拂一遭。
所以,他告诉谢拂,自己早就非完璧之身了。
此话一出,谢拂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流露出了错愕,困惑,甚至是愤怒和失望,以及隐晦的一丝丝嫉妒。
但很快,谢拂就平复了情绪,并没有过多计较,只看似随意地淡淡问:“你与何人?”
“那人可就太多了。”
曲京元诋毁原主,实则也就是在诋毁他自己,但他无所谓,不在乎,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妨,他就要谢拂痛苦难受!
“说说看。”
谢拂强忍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那师尊不许生气。”
曲京元不是太傻,知道谢拂一生气只怕又要揍他,虽说只要能气到谢拂,挨几下也能承受。
但如果能气到谢拂,还不用挨揍,那就最好不过了。
“师尊不生气。”
谢拂深呼口气,不紧不慢地说,“你只管说实话,现在交代清楚了,就当此事揭过,你也不必因此终日惶恐不安,生怕被为师知晓。”
曲京元心道,我才不会终日惶恐不安呢。
但免死金牌到手了,他就开始胡扯了,清清嗓子就开始吹:“其实从十三岁起,我就开始偷看男人洗澡了,一开始没敢真刀真剑地上,只敢动手和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