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谢谢你王校长了,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呀。”
老太太放心了,于是很利索地站了起来,立时就不哭了,也不咳了,只是吸一口浓痰出来吐到王学敏的办公室里,向他打躬作揖完毕,这才三摇两晃地走出了他的房子,走到门口的时候,不料和进来的张逵碰了一个照面。她抬头一看是张逵,吓地头也不敢抬只顾往前走,一会就不见踪影了。
张逵一进来就问,刚才孙老太是不是给你借钱了?
“你怎么知道?”
王学敏不禁惊奇万分。
“我怎能不知道。她确实是个老病号,年年冬天犯哮喘,这是真的。但她并没有好好看自己的病。她借钱不是为了看病,而是她的老儿子逼她来的。儿子不务正业,成天赌博,输多赢少,没球本事挣钱,就逼娘老子去借,这老太太也真是糊涂。最后借得多了还不起,就剩下缠磨学校了,原来很不错的一个人,现在也学会了耍赖皮,你是不是着了她的道啦?”
“我拿我的钱借她啦。”
“哎,你这人就是心太软,没经验社会阅历太少。人心太软了不行。对这种人你就不能客气。”
“既然答应人家了,我不能食言。”
“哎,老天爷会知道你王学敏是个大好人的。”
王学敏又问学校有多少退休教师,张逵大概有四十多位。
“那每年教师节春节对他们没有什么表示?”
“没有啥表示,能有啥表示?”
“今年可别忘了他们,到了教师节,我们把他们召集起来开个座谈会,没多的还有少的,安慰一下。再没钱也不能省下他们的。我们也有退休的那一天。”
“这是好事情么,应该。”
第二天王学敏和张逵去了孙老太家。一进门,就看见孙老太的儿子在睡懒觉,张逵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禁不住破口大骂:“你狗日的还是不是人!逼娘老子给你借钱,你是不是羞先人哩。”
孙老太的儿子还想反抗,一睁眼看是张逵,眼睛耷拉下一声不敢吭声了,任凭王张逵骂了他一个狗血喷头。王学敏接着也给他讲了一番道理。三十多岁还打光棍的他痛悔不已,表示今后再也不敢赌博了,从此后好好对待母亲。然后王学敏把钱交到他的手里,让他好好地给老母亲去西安看看病,孙老太一辈子从没见儿子这么乖过,在一旁禁不住号啕大哭,这一次确实是真哭。王学敏赶忙扶住了她劝起她来,最后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悲声。
从孙老太家出来刚回到办公室,办公室主任就给他赵局长刚才有个电话,王学敏一听,就把电话拨了过去。赵局长告诉他,今天银行里的人找到了他,让他把你们学校的贷款处理了。王学敏汇报他们也找过我了,但我真的没钱给他。赵局长告诫王学敏不要插手前任校长的帐务,上级要查,这事情自有人处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他一再叮咛王学敏,今后要是谁再要帐,一定要住,一个铜板都不要给,有事你就只管往我这儿推。王学敏那我就太谢谢您了。
放下电话,朱立新又进来了:“军训时有同学晕倒了。”
王学敏一听惊问没什么事吧?
“问题不严重。是因为平时缺少锻炼体质太弱的原因,突然这么一加量,他们就撑不住了。”
王学敏:“哦,那就好,能不能让他们减轻一些训练强度,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军人。”
“武警支队的人知道,他们已经降低到最低限度了。”
张逵在旁边插话了自己的意见:“减啥,不减!不摔打摔打难成大器,现在的孩都被父母惯得不成样子了。”
王学敏一听笑了:“那朱就听老张一回,就不减了。”
然后转身给朱立新照老张的精神办事,老张的有道理。王学敏这么一开玩笑,三个人的关系又拉近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