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江言从睡梦中醒来,低头看了一眼还缩在自已怀里酣睡的妻子,脸上不由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应该很久没睡这么安稳了吧,昨晚吃过晚饭,江言便煮了养胃的药,看着妻子全部喝下,他才放心。
江言抬手拨了拨妻子额前的秀发,一张不算精致但很耐看的侧脸出现。这是他的妻子,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大家闺秀的气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女子,可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照亮他内心黑暗的一束光。
她不离不弃地拯救了自已,也让自已接纳了这个世界,还为他诞下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江言两世第一次有了最为在乎的东西,所以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必然要给她们娘俩最好的生活。
江言起身下床,轻微的动静让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
她理了理额前的秀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起晚了,这就起来给你做饭。”
江言摇摇头:“是我起早了,你再睡会儿吧,我去看看湖里的网,早饭前回来。”
女子闻言点点头,躺下却未再睡,而是静静看着丈夫穿衣。
江言穿好衣裳,又去角落的小床上看了一眼。
几块砖头垫个门板,女儿豆豆的睡相不太好,破旧的被褥被她踢到一场,小肚腩就这么白皙皙地朝天露着,好在不是冬天,不然非着凉不可。
江言无奈替女儿重新盖上被子,又在她粉萌的小脸上浅啄了一口。
奈何小丫头还以为是被虫子叮了,立马哼哼着擦了几下,然后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江言无奈笑了笑,转身便见妻子正痴痴地望着自已,他作势努了努嘴,后者立马如受惊的小鹿般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江言莞尔一笑,虽然女儿都这么大了,可农村娶妻生子都挺早,两人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换做前世,正该爱得热烈张扬的。
江言与妻子告别一声,来到房外,正要出门,想了想,又回头将墙上那张染尘的猎弓摘下,这还是当初问村里猎户买来的,花了二十文。
过去,江言不是没试过进山打猎,改善一下妻女的伙食,可他高估了自已的能力,打猎真没书里说得那么轻松,往往晃悠半天,又累又饿,就是连猎物的影子都找不到。要不就是就算意外碰上了,拉弓搭箭,射出去的箭也是歪歪扭扭,别说一箭毙命了,恐怕还没沾上边,箭头就先垂地上了。
究其原因,就是江言的身体素质不行,吃不饱饭,拉不开弓,又怎么期望能精准命中?
可今时不同往日,江言试着拉动了一下弓弦,声音清脆悦耳,荡起阵阵尘埃。
二十文,物超所值。
江言出门后先是去了一趟放网的湖边,结果还是如往常一样,不尽人意,网里干干净净,啥也没有。失望地叹了口气,他又去看看自家的庄稼,一亩三分地却是一家人赖以生存的口粮,可惜看这长势也不如别人家的好,想来也不会有太好的收成。
江言抿了抿嘴,过去的每一天他都是这样饱含希望的出门,又满心失落的回家,无才无能,想要在这样的底层生活下去,真的很困难。如果不是妻子一直起早贪黑帮着补贴家用,他一个人或许早就饿死了。
江言用掌心托了托自家不算沉的麦穗,然后起身看向不远处的山林,眼神变得坚定,当即快步跑进了山里。
乡下人的箭矢都是用纤细笔直的树枝自制的,本就不指望猎什么灰熊猛兽,能抓个山鸡野兔就算祖宗保佑了。
江言在外沿也简单做了几支,一手持弓,一手搭箭,悄然在林中走着。
他的眼睛比以往更为敏锐,耳朵也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鼻子也闻到了一些过去不曾在意过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