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啊,肯定要留下来,李鸢心里有一百个原因想要留下来,说一百个原因毫不夸张,就是没有正当的理由,现在有了。
“谢谢你们帮我争取这个机会。”
李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着头,“你说你们来就来,还提这么多东西。”
文艾“嗐”
了一声,慷慨道:“别不好意思,因为这是我们打算带回上海自己吃的的。”
“李鸢:“……”
她尴尬的把手收回,摸了摸鼻子。
沈从文瞧见这一幕,也差点笑出来,怕李鸢又骂他,赶紧低下头捂住了脸。
老陈说:“我们刚去了汉人街,把里面所有的美食都尝了一遍,可不能白来一趟啊,还去了大巴扎,给我小孙女带了个维吾尔族小花帽子。下次来啊,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然后大家因为这句话,又陷入了一点小小悲伤的情绪中。
“怎么都把脸拉下来了?笑一个!”
没人笑得出来,老陈又说:“和大家共同作战好多年了,最少的也跟了我一年,李鸢为了拍摄舍身忘己的时候我心里那叫一个震撼和佩服,我觉得野保事业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国家的野生动物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很欣慰。”
他过去,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我知道的故事都讲完了,但其实还没讲完,想知道后续吗?”
大家点头,沈从文都点了点头,他早就不轻视李鸢的工作了,更不轻视李鸢身边的这些人,甚至,有些折服。
“你们就是故事的续集,以后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也可以给年轻的小孩子们讲你们的故事。李鸢就可以讲,为了拍摄雪豹的生产过程,腿缝了三十多针,文艾可以讲上次在无人区里迷路都还抱着受伤的藏羚羊,是不是啊?”
老陈此刻很羡慕海纳尔有着可以轻易让别人感到轻松的能力,否则他此刻就不用这么费劲为难的哄这群娃娃开心了。
文艾最感性,她也是最先哭的,然后是李鸢,几个小姑娘抱着哭成一团,然后又涌上来抱住了他,把他差点勒的喘不过来气。
沈从文也想哭,这场面太感人,可他又不能抱老陈,张开手想要抱李鸢,李鸢哭着一脚把他踹开了。
海纳尔来的时候,老陈他们已经走了。李鸢的眼睛哭的红肿,海纳尔还以为是她疼的,或者是难过,毕竟哪个女孩子能接受自己的腿上留这么一道狰狞恐怖的疤痕。
但李鸢说:“我觉得挺光荣的,这就是光荣的伤疤,我穿不到短裙,冲锋裤会替我挡住所有的伤痕。”
海纳尔不敢看她的腿,第一个看见她伤口的人就是自己,看着破烂的衣服下血流不止的伤口,看着皮肉掀开,不忍直视,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抓着自己的衣角,那时的海纳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心疼,心疼的他的手止不住的战栗,只能靠肌肉记忆对她进行紧急救援,那一刻,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救援人员,第一次,不合格。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这时候看她红着的眼睛,海纳尔更觉得心里沉,他又用手拍了拍她的头,控制不住的想要挡住她的眼睛,像过往许多次一样,希望再挪开时已经恢复明亮清澈。
“让你带着一条疤回上海,是我的失职。”
李鸢看着海纳尔,没想到这件事最受打击的会是他,忙说:“是我自己自作主张,不怪你!”
“我答应你哥的。”
“可是后来都是你在帮我,那时本身你的职责已经完成了,我哥不会怪你,他知道我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