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柔浅黄色的衣摆随风飘着,一头长发披散着,顶上镶嵌着诸多首饰,看着风离的眼神柔和似水,“哪里,我既是风姑娘赎回来的,理应跟着姑娘的。”
风离顶着个苍鹰面具,眼眸微眯,“好~有姑娘陪着,风某也算不枉此行了!”
梓柔半蹲着,行了个礼,风离抬手扶她起来。看着这一场景,荼欢腹诽出声:“怎么能在骆府这样拉拉扯扯,真是世风日下!”
骆安临神情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斥责荼欢:“同为女子有什么拉拉扯扯之分?我看你是在我身边太清闲了,想去潮海阁训练个把月了?”
荼欢赶紧垂头,“是是是,是属下嘴贱,主子您不要往心里去。”
骆安临低声嗯了一声,又看着不远处相处甚好的两人,荼欢看着快要被骆安临捏成粉末的棋子,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内心……
兖州,通判府内,四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梓柔看着女装的风离,换了一张脸的风离此刻与那身红衣分外相配,外人一眼望去还以为她们是一对双生姐妹。
“阿离为何要跟着我来这通判府呢?”
梓柔替风离整理着散乱的头发,漫不经心问出。
风离低头抚弄着发丝,“也没什么,我不放心你。”
梓柔看着眼前人的样子,也只笑笑不再多言。
里面正在庆贺通判李符的七十大寿,一声声的鞭炮声,锣鼓声,都在清晰地昭示着这座府邸的人的幸福。
风离坐在候场席,眼睛直盯着那个坐在主位的老人,那人身穿一身贵气十足的黑金常服,胡子发白,远处看起来慈眉善目,像极了挂在画上的白胡子老神仙。
梓柔看着风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不由得轻声一笑。
待到上一场舞剑完毕,风离便跟在梓柔身后抱着琵琶上了场。
轻纱掩面,琵琶声绵延不绝,在场的人纷纷盯着演奏的几人,女子如仙女下凡,周身都是仙气一样,弹指之间便奏出了一副山河清明的图画。
在轻纱的遮掩下神态不甚清晰,却如同一片羽毛,轻轻勾着座下之人的心神。
李符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尤其是中间两个女子,神态相似,犹如双生。对着下人挥了挥手,贴耳说了几句,那人便下去安排了。
演奏完毕的风离和梓柔自然也等到了来找她们的人。
两人被分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风离将琵琶扔在了床上,起身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整洁又奢华,就连那门框都是镶金的,风离摸着门框冷哼:小小的兖州通判,哪里有这么雄厚的经济实力?不过是有人在背后帮他罢了。
刚准备回去的风离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赶紧回到床上抱起了琵琶。
门被推开,果然是那李符。
李符摇摇晃晃地走向风离,眼里带着审视,“啧啧啧,果然是个美人儿啊!”
风离放下了琵琶,起身去扶,搀扶之间状若无意地倒在李符身上,“大人叫小女子来,不知是有何吩咐啊?”
听着这怀里传来的嘤嘤切语,李符心都软了,两只手抚摸着风离光滑的肩头,跟着她坐在了床上,轻啄了一口,中指抬起风离的下巴,眼眸微眯,十足的流氓形象:“我叫你来,还能是什么呢?自然是让你伺候大人我了~”
风离笑着,红唇轻启,“大人你好讨厌啊~”
李符刚要亲上风离白嫩的脸颊,就看见了一张分外丑陋的脸,脸上布满了伤痕,已然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李符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喝醉了,再看的时候才发现是真的,吓得刚要吼,声音却发不出来。
李符惊恐地就要伸手去掐风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也提不起来,全身无力,恐惧占满了李符的眼眸,指着风离嗯嗯啊啊着。
风离笑容清浅,却在那张破烂不堪的脸上显得诡异万分,一步步靠近李符,声音这才显露出原来的嘶哑:“李大人,踩着别人的命爬上来的富贵享受的还好吗?”
李符连连摇头,两只眼睛瞪着风离,好像要将人钉透一般。
风离脸贴在李符面前,吓得李符惊恐万状,于是风离闻到了那来自下方的恶心的味道,不由得捏着鼻子,万分晦气:“你一介小小通判,穿金戴银,装潢奢华,也不掩饰,真的是当别人都瞎了?现在开始,我问,你答,若有半字欺瞒,你的家人,一个也别想活。”
看着李符眼珠子转悠的样子,风离笑了,似是与他游戏一般,惊叹:“哦~对了,我忘了,李大人现在说不了话呢!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说你的家人一个也别想活吧?是不是觉得我在唬你呢?”
李符讶异地望着她,犹豫了半晌点头。
风离拿出了一个葫芦,特别小的一个葫芦,“我呀,在今晚的水中下了药,至于是什么药嘛~通判大人您猜,是什么药呢?”
李符惊慌不已,怒盯着风离,风离笑笑,摇着葫芦:“李大人,我手中的,便是解药,你也不想明日之后整个兖州都传来你杀了庆贺你寿辰的人的消息吧?乖乖配合,明白了吗?”
李符这才连忙点头。
风离拖了把凳子坐在李符面前,“我问,若是,你便点头,若不是,你便摇头,可明白?”
李符点头。
风离:“有人承诺了你,截断自塞利那边的邸报,便予你好处?”
李符点头。
风离:“你与那人见过面?”
李符摇头。
风离:“你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李符点头。
风离:“你可留有之前的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