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兄长,兄长是你杀的!”
慕容蓥阳像是要讨个说法似的,剑尖距离风离不过毫厘。
看着慕容蓥阳眼里的泪,风离笑着,手指轻抚过面前泛着冷光的剑,平静地勾着唇角,“对呀,我杀的!是不是觉得自己动不了了?倒也是,像你这样一根筋的人,肯定是想不到我会使阴招。呵~”
慕容蓥阳看着面前捉着剑的人,泪痕划过,嗓音带着哽咽,“为什么?为什么?兄长那样好的人,我迟早,迟早杀了你!啊!!”
风离轻哼着,“好?呵,真是可笑啊,慕容偃樾那样一个死有余辜的畜牲,竟然有你这样至真至纯的弟弟!”
“你!你什么意思?不许这么说我兄长!”
慕容蓥阳眼眸中带了怒火,死死盯着风离。
“哟?看来,他的确,很爱你这个弟弟啊~”
风离嘴里咬着叶子,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带着深层次的意味。
“不如,让我替你详细算算?我想想啊,自你降生至慕容偃樾的人头挂在军前这段时期,你慕容府抬出去的仆人少说,也上百了吧?你猜猜,他们,是因为什么被杖毙的?”
耳边的声音明明带着热气,慕容蓥阳却觉得像是冰碴子,冻的他浑身发凉。
“怎么?怎么会?他们,他们不是犯错回老家了吗?”
慕容蓥阳呆呆地说着。
“呵,回老家?你还真是,天真啊!”
风离摇了摇头,听着慕容蓥阳的呐呐自语:“怪不得,怪不得我一受伤,身边就换了人。怪不得,那些下人看见我,那么害怕……”
“是啊,你但凡破一点儿皮,他们,可都要用命来承担啊,怎么会不怕呢?离国九年那场大火,你们大概,都以为是灭病之火吧?”
风离拍了拍慕容蓥阳的肩膀,叹气。
“难道不是?”
风离道:“哈哈,灭病之火。那是啊,你兄长残暴的统治遭到了反抗,他才以灭病之名烧死了那群反抗他的起义之人。你们统合城每年的赋税是离国京都的三倍,稍不注意,就要被连坐,诛九族,你现在觉得,你那可敬可爱的兄长,不应该杀么?”
慕容蓥阳愣住了,眼角的泪花不停滑落,“哥,哥哥,哥哥……”
风离拍拍他的肩,替他解掉了身上所中之毒,“其实,你也是心存疑虑才没有杀我吧?不然,以你剑风之快,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放毒?”
慕容蓥阳以剑撑地,颓废道:“我只是觉得,姑娘这般,心志坚韧之人,不该是那般肆意杀人的人。所以,才想要,问清楚!”
风离听着身边人的悲痛之声,不禁开口追问:“心志坚韧?我?你怕是眼睛也中毒了……”
“姑娘,你身中软骨散,却能从天香楼全身而退,足以见姑娘,你,能力不俗。只是,那留在房中的人,你却未杀他,只是,让其昏迷。足以看出,姑娘你,不会滥杀无辜。能冷静逃出,又不随意迁移怒火,姑娘,你的心志,常人难敌。”
看着捂着脸痛哭还要哽咽着给自己解释的慕容蓥阳,风离一时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小公子啊,你错了。若不是……从前那个我,再也回不来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心志坚韧的人了……”
看着一步一步缓缓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慕容蓥阳在那个背影上,似乎看见了,断裂的龙骨……
作者有话说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自负,阿眠不会死,林参,小葱,黑熊,柯衅他们都不会死!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父亲也不会慌不择路,阿娘不会遭人暗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啊!”
叶倾漓的执念跟了她很久,这份执念,直到最后,祁凰山下,才终于,得以化解。
剧情,作者也需要捋一捋了,哭⊙﹏⊙等我捋完了,估计就能早早更完了。至少还有人看,不错啦!感谢持续追的僵尸粉哦!
叶倾漓,你把她还给我!
“你这两日咳的愈发严重了,怎么还要今日出发?”
顾清寒百思不得其解,望向风离的眼神里带着犹豫。
风离系着腰间的红佩带,眉眼弯弯:“既然狐颜堂的总部在离国,那我们还是早早去罢,正事要紧。”
顾清寒扶着额头叹气:“我便不该告知于你,虽然狐颜堂的人都有腕间狐尾标志,却也是十分不好惹的。我当初也是为人所救才勉强脱身,阿离,你想清楚了。”
风离偏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破碎疤痕下是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氤氲着无言情绪。
两人动身,去了离国。
路上,顾清寒戴着面纱,姣好的面容半遮半掩,却足够勾人心志。
两人一路骑着马,说着细碎的话。
顾清寒瞥了一眼被交错树枝掩盖的来路,清哼:“阿离,你何时结识了一只小白狗啊?跟了一路了。”
风离挑了挑眉,细眉下的脸皮格外秀气,淡笑:“无妨,同路罢了!”
后面的慕容蓥阳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却见得她们低头掩笑的动作,不禁鼓了腮帮子,默默生气。
直到到了离国境内,慕容蓥阳还是跟着,两人虽然没理,却还是觉得不大舒服。
路过离国的轻颜坊,风离原本只是扭头望了一眼,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俨然不像平日的她,眉眼之间也憔悴了许多,只是那蛮横的性子还是没变,手里拿着一只胭脂盒跟对面的青衣女子理论,只听得那青衣女子一句:“我家里的胭脂都是如那女子的衣裳一般艳红张扬的,哪像你,一身白衣跟哭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