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爱谁也不会爱我。”
伊万道:“她从一开始就想杀了我,直到她死,她都恨我。”
王耀愣了一下,布拉金斯基家的主母还在世,伊万说的“母亲”
是谁?
伊万看着他,眼里有着浓郁的悲哀和自弃:“她只是一个容器,一个,负责孕育仇人孩子的容器,母亲会爱自己的孩子,但会爱有着别人基因的,寄生在她身体里的怪物吗?”
“我到现在还记得,为了区分她与阿芙罗拉,他们叫她‘依娜’,她长的和阿芙罗拉一模一样,是……她的克隆人。”
“阿芙罗拉拒绝用自己的身体去孕育,但是基因工程必须是和胚胎基因相似的母体来孕育,才能使胚胎成活。这你应该很了解……依娜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但她偷偷学了很多,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她有着相似的基因,但我不是她的孩子。”
“我成功降生,作为家族第一个基因计划的完成品,和她一起呆在实验室里接受实验,在我慢慢有记忆的时候,还呆在实验室,阿芙罗拉从来不来看我,我名义上的父亲,也只是偶尔来询问进度,问他们有没有在我身上发现稳定的规律,直到一个研究人员发现我开始记事,我才离开了实验室。
但我记得依娜,离开实验室那天,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我心里认为她是我的母亲,于是经常偷偷的跑去看她,离得太近了会被其他人发现,于是我躲藏在窗帘后面。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了我,她招手让我过去,我高兴极了,跑过去喊她妈妈,还没有说‘上午好’,她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掐的那么用力,是真的想把我杀死,一边掐着,一边说我是个怪物。
有人来阻止她,枪对准她,依娜拖着我到阳台,把我按在阳台上威胁那些人,我以为他们不敢开枪,但是他们开枪了。子弹擦着我的脑袋飞过,依娜摔下阳台,我趴着,看到她的血在泳池里绽开。”
伊万淡淡的笑着:“依娜,我不认为她爱过我,阿芙罗拉更不用说,她占了一个母亲的称呼,却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
王耀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七年前,伊万看到他拿他们俩的基因创造出一个基因计划的胚胎时,会那么的暴怒。
他踩在受害者的伤口上,还用欺骗的刀狠狠扎伤了一个热情的心。
张了张嘴,觉得对不起这种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伊万显然要的不是这个。
王耀抬手抱住他,伊万太高了,他不得不踮起脚才能揽住他的肩膀,像是哄心情低落的弟弟妹妹时那样,他轻轻拍了拍伊万的后背。
伊万也伸手抱紧了他,像是回到了绝望的幼童时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
athena对伊丽莎白道:“您要输了。”
伊丽莎白一脸菜色:“不可能,就算还有一天就到,也不会输!他们一定会在土卫六上方接吻拥抱达成人生的大和谐的!”
athena话语中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赌博是恶魔,输钱败家失老婆。”
“我这辈子还没赌输过!”
伊丽莎白抱头哀嚎:“你不是告诉我他们俩都抱上了吗,怎么会还没复合呢!”
“我觉得那是个含有歉意和安抚的拥抱。”
“什么,你说的抱上了不是他们在床上抱上了?”
athena歉意的道:“抱歉,是站着抱的,还是在走廊上。”
伊丽莎白吐血了:“我迟早给你坑死,你这个人工智能真是一点都不老实。”
“我的阐述有误,但我是个正经人工智能。”
athena委屈,于是athena说了出来。
“我不管,我豁出去了,我要把他们按在一起!”
伊丽莎白嚎叫道:“打死我也不想喝恶魔蔬菜汁!”
athena纳闷道:“真有那么难喝?”
“真有!”
伊丽莎白道:“一口包你吐,两口包你晕,三口包你难喝死。”
“哦,我不用喝。”
伊丽莎白眼泪快喷了出来:“能不能把他们俩关在一间屋子里喷点药让他们提前突破身体的底线算了,性是进入一个人内心最快的方式啊!”
“抱歉,不能,他们俩都有强行开启任何门的最高权限,而且,我不能随意释放药物的,也没有您想的那种药物。”
伊丽莎白用力戳了一下终端:“少来!假正经!我文库里多了的阅读量哪来的!别告诉我是我睡觉时候看的。”
athena沉默了,末了终于找到借口似的,嘀咕道:“你所有文库都是储存在我的程序里的,被我检索到是很正常的事……”
土星越来越接近,土星环如一条璀璨的项链围在贵妇的脖颈上,环绕着土星,不断有探测器发来讯息,引导探索者号舰队前进,土卫六,近在眼前了!
中央控制室内,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屏幕,一个闪烁着的点在庞然大物上移动,缓缓的接近另一个点。
他们屏着呼吸,看这两个点慢慢重合,主舰和副舰一同投放下数个探测器,它们穿过土卫六浓厚的橙色大气层,合金的外壳与大气层中的氮气相摩擦,如果这里有氧气,他们会像火球一样坠落,但这里没有,外壳的温度随着探测器的下坠不断升高,最终在落地前一刻稳稳的反弹起来,推进器向下喷射,悬浮在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的距离,与此同时,维克托号主舰上收到所有无人探测器同时发来的讯息——着陆成功!
理查德紧盯着探测器传来的画面,手按在操作台上,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开始探测,记录地形,采集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