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蛙声阵阵。
卫有期立在瓦片上,扫视着整个村子的情形,从侧包中掏出纸笔,就着月色仔细描绘。
手中的地图渐渐成型,卫有期小心翼翼的卷起,顺着原路返回,将布帛递给一直跟着她们的兵卒,小声吩咐:“将地图送给福海,我悄悄的将雍郡王救出来,让福海埋伏在村子周围,看我信号再进军,记住,一定要看到信号弹,记住了吗”
兵卒点头,应了是之后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卫有期从侧包中掏出一把小铁球,放到顾廷芳骨节修长白皙的大手中,轻声嘱咐:“我去救他,这些铁球,你留着自保,若有人来,直接往他脚下砸,力度足够就会炸开。”
一边说着,一边思索对策。
若是将守门人放倒,若是院子中有人现,必然会打草惊蛇。
卫有期抿了抿唇,从荷包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香薰球,点燃之后,从门缝中塞进去,小球一路滚动,到了院子中央。
又小心翼翼的上了房顶,卫有期一点一点的抽着瓦片,等能容一人通过的时候,猛然跳了进去。
胤禛听到动静,蓦然回,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略动了动,胤禛无力的歪倒,一直憋着一口气,不吃不喝的撑到现在,见了卫有期以后,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
看到他狼狈的身形,白皙的额头上有一个肿包,还沁着血丝。
胡子拉碴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狼狈。
胤禛眼眸亮晶晶的,难得有些撒娇:“抱抱我”
当温软的躯体契进怀抱,胤禛满足的长叹一声,这些日子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她。
卫有期抚摸着他的脸颊,笑着笑着,就有些泪意,在这个世界上,跟她关系提最深的一个人,非胤禛莫属。
她所有的精神支柱都是他,连孩子也不能及,知道他出事,她急切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却也只能稳住心境,按部就班。
胤禛埋在她颈窝,温柔的蹭了蹭。
两人温存一会儿,卫有期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悠然自得的打开了门。
两人叙旧的时间,门外的匪众已经尽数倒下,噗噗通通的声音略有些解气。
漫步在小院中,卫有期打量一番,快步走到顾廷芳藏身之处,对着不远处的兵卒招手,给他解药以后,又给了他一把香薰球,告诉他使用方法。
胤禛有些羞赧,轻声道:“你放我下来。”
卫有期摇头,又将他抱紧一些,宠溺的说:“乖,你现在身子虚弱。”
夜色如水,带着几分温柔。
顾廷芳默默的移开视线,被塞了一嘴狗粮的他,心情有些复杂。默然的垂下眼眸,顶着自己手腕呆。
兵卒回来的很快,言明已在村子各处放上香薰球,询问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卫有期沉吟,轻声道:“你去跟福海说,问海棠要一号解药给众人服下,将村子里的人尽皆擒住,一个不留。”
这一次是她到来迅,对方还没有失去耐心,瞧着胤禛的模样,约莫对方是想先磨掉他的性子,再进行最后的打击。
从包里掏出信号弹,递给立在一旁的顾廷芳,考虑到等会儿大部队会来,卫有期拿出自己的水壶,喂胤禛喝水润喉。
这是掺了灵液的水,能让他恢复一点气力。
胤禛乖乖的喝下,停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以后,就毫不犹豫的下地,自己站立。
卫有期拿出帕子,湿水之后,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脸上的脏污。
又拿出刀片小心翼翼的刮掉胡子,原本那个丰神俊朗的胤禛,又出现在大家面前。
又拿出外衫,换掉他身上脏污的衣裳,这才作罢,总算是清爽一些。
马蹄声阵阵,高高举起的火把如同火龙,蜿蜒而来。
福海行在最前,看到毫无异样的胤禛之后,有些诧异,但还是利索的打千行礼。
“给雍郡王、福晋请安”
胤禛冷漠的颔,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支撑自己不要倒下。
海棠、水仙赶紧上前来,跟在两位主子身后。
接下来的主场交给福海,卫有期搀着胤禛,缓缓的步行至马车边上。
他脊背挺直,步履和缓,明月的月光撒在白皙的肌肤上,贵气又优雅。
目光悠远淡然,风抚动袍角,形成一副美好的画卷。
卫有期笑吟吟的挨着他,看似轻巧,实则托着他整个人在走。
胤禛的自尊心强烈,容不得自己在部下面前出丑,额角溢出细汗,也要步履从容。
短短的路途,竟用尽全身力气,胤禛面色白,鼻尖也有晶莹的汗珠,等到放下车帘,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卫有期笑吟吟的望着他,手下不停,从抽屉中拿出小锅,将下面的凹槽中的竹炭点燃。
这时候最方便快捷的就是鸡蛋面汤,好做又不费时,胤禛饿了许久,吃这个也养胃。
胤禛一直睁着眼,定定的望着她。
这三天他想了很多,关于以后,关于他的理想抱负,关于她的理想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