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后的外婆,没有陶桃想的脆弱。
陶桃一个人看着检查报告在夜里抹眼泪,外婆笑着来她房间给她送牛奶。
“哭什么?”
外婆笑得慈祥,老伴走得早,她一个人操持着孩子长大,小女儿又难产先她一步走,只是可惜命运从没放过对这位老人施以打击。
老人主动提出让陶桃送她去治疗,她知道儿子靠不住,外孙女对她这病压力很大,不是出于金钱的压力而是心里愧疚压抑得这孩子快喘不过气来。
她要给陶桃一个泄出口。
“喝了牛奶就快睡吧,你可要好好赚钱给我找个妙手回春的大夫。”
之后笑着给陶桃擦眼泪,隔天就住进了医院。
“陶桃你说说多久没来看我这老太婆了。”
外婆吃着简亓洗好的水果抱怨了一句,陶桃跟着应了几句是是是我的错。
“你啊,还没小亓来看我来得多呢。”
外婆嘴里塞满了水果,说话口齿含糊不清地来了一句。
陶桃收拾桌面的手停下,抬头看了简亓一眼。
对方正认真地和老人介绍新买的保健品的注意事项,病房的白色灯光打在少爷的头顶愣是有种时过境迁的蹉跎感觉。
记忆里她好像只带简亓见过外婆一两次。
过了会儿,外婆有意把简亓支开留着她俩说些体己话。
“你和简亓那孩子最近关系怎么样了?”
“我还没问您和简亓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保单显示的时间是外婆住院后不久,住院这半年时间,陶桃只要空闲下来的假期都会来看她,哪怕工作再忙也会尽量抽出时间来短暂地陪陪外婆。
至于简亓,这少爷一续费续十年,看这豪横的劲头他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老人看着陶桃,皱了皱眉,“你这臭丫头,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陶桃摆摆手,知道在外婆这儿佯装不下去准备说实话。
“前段时间公司上市我成了股东,最近刚找人起草了离婚协议书。”
“你舍得吗?”
外婆给她的回答不是责怪而是质疑,一时问住了陶桃,陶桃嘀咕您怎么知道。
“你这枕头下面藏了人简亓的试卷这么多年,想不知道都难哦。”
藏简亓的试卷,那是高一的事情了。
陶桃其实是个很嫌麻烦的人,但从喜欢上简亓起,就乐此不疲地去分每次考试结束后的快班答题卷。
从来只负责数,但不负责把数好的试卷送到一班去。只是在简亓的试卷上停留一两秒,在点人数的时候故意放在最上面,递交给别人之前又塞进了末尾。
简亓的字不算好看,好在卷面工整,在某次试卷分析完后,简少爷的答题卷被选中当模板。
当时学委送来了好几份,夹杂着之前的用不上的答题纸,陶桃则负责帮老师汇总。
私心选了一张卷子,复印完带走了原卷,留下两份复印稿。
之后做校报的时候机缘巧合没有选中陶桃拿走的那张,陶桃就像第一次偷拿糖果没被现的小孩一样紧张,把试卷藏在枕头底下。
生怕被人现。
外婆收拾房间的时候看破不说破,这也是老人知道陶慎拿女儿商业联姻后反应平静的原因。
老人见陶桃欲言又止地迟疑,摆摆手让她快点回去休息,“罢了罢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随后外婆拿出简亓给她买的保健品,炫耀了一下让陶桃下次来的时候再买几罐,水果软糖口感的味道真好吃。
陶桃应了好几声好。
离开病房,陶桃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抬眼看到不远处的简亓,拿出缴费保单问他什么意思。
对方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悠悠地说了句,“我父亲是心脑外科的专家。”
这层,陶桃之前没想过。
遇到事情,她之前都下意识跳过简亓,从没想过利用他能帮忙联系到的人脉。圈内的朋友介绍她来这家私人医院,安顿好外婆之后哪里想过会和简老板扯上关系。
“这家医院简家有投资,设备都是国内领先的,我父亲之后会来坐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