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回答一句,周行云忙转移起话题,“要我见的那是个什么人?”
“你爸老战友的儿子,现在开公司呢,生意好像挺不错的。”
“哦,看出来了,南国公馆,一般人消费不了。不过,他这么有钱怎么可能单着?”
“肯定谈过啊,没成,不过婚史呢他是肯定没有过,打听清楚了,妈妈不会害你,”
见周行云的反应不像是很抗拒,母亲趁热打铁道,“要看照片吗?长得也不错。”
“算了,照片哪有真人来得有说服力,哎,就算他没婚史,也不一定代表没有私生子啊。”
母亲卡壳,这个方向她倒是完全没想过。
性别男,有钱,长得不赖,有圈子,大好的适婚年龄,竟然选择相亲来适配一个结婚对象,这背后必有隐情。周行云在心内冷冷地一笑。
赶紧躲出门去,直奔章书玉家。
此人明显挑灯奋战了一整夜,头发上竟还卡着一块三角形的玉米片,一见周行云,如见失散了十年的亲姐,立马要求抱求关怀。
周行云眼疾手快地架开他,“少来,这没外人,换一天再假装腻歪,啊。”
“无情,哎,你知道我被客户虐地多惨么?啊?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糟蹋我的创意么?”
“严格来说,是这样的,除非,你不接这个单子。”
客厅最里面,章书玉收拾出一个靠窗的桌子,他知道周行云离职不久,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呆着,好继续做无业游民。
“乖,姐姐请你吃饭。”
“不要吃饭,你做我女朋友吧,要不我们试试?”
又来了。周行云瞥一眼他,怀疑他是不是缺觉把脑子熬坏了。此人平素在外秉持着人靠衣装的态度,必定将自己捯饬得人模人样,在内则基本上就是背心加大裤衩,再加上他细胳膊细腿儿,还有一张偏可爱的娃娃脸,周行云几乎有种被未成年调戏的错觉。
“要不我回头告诉程风你说了什么?”
听见程风两个字,章书玉真的就不闹了,立马转身,嘟嘟囔囔地上了二楼。
坐下后,周行云发现竟还给她准备了零食筐,塞了好些薯片和话梅等零嘴,不禁莞尔。
这套房是章书玉的父母名下的,两口子常年在海外,领着几队人去一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做考古研究,从小被散养着长大,章书玉倒也没有长歪,没有了来自传统家庭的压力和束缚,他虽然彻夜打游戏,却仍旧拿到足够的学分毕业,即使在职场上做不来见鬼说鬼话,但线上交流时能尽量说人话,做成单子。
他在这个杠杆无数的错综社会里有着最大限度的自由,那曾是程风最为渴望却不可得的东西。
周行云的思路又转回程其宗那里,程风的日记里,和程其宗有关的段落并不多,看了那么多遍,她已经能大概记得每一处相关的记载。程其宗和家庭里每个成员的关系似乎都不近,比起被寄予了各式希望的程风,程其宗的母亲早已去世,虽然和父亲有种种的不睦,也有继母从中周旋,物质上他也不缺什么,不过话说回来,那晚,他为什么一个人在那个有些年头的公寓里头呢?上次生日宴,他是邀请他们去的程家的别墅啊。
他在浴缸里的那些话究竟有没有意义?昨夜,原本是想问程风的……
摸了摸无名指的指侧,不自觉地,带上了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