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看一眼那护手,道:“孤已经不用此物。”
“现在用不着,可不是以后也用不着。”
我说,“殿下就将它带回去备着,万一有那么一日要用到,也不必急匆匆地跟人讨要。”
这话其实不尽然。几年前,齐王默默无闻地待在同春园里的时候,可能会被不长眼的人怠慢。但现在的齐王已经开了府,有自己的王府属官,还有府库,区区一双护手应当不是难事。
不过我不管那么许多,径直将护手塞到他手中。
“明日,殿下还来么?”
我照例问道。
“圣上派孤去皇陵主持祭祀,”
他说,“明日便要启程。”
我愣了愣。
过年之时,皇陵确实也要有些祭奠之事。只不过这都算杂事,一般都是有司照例执掌。如今特地派一个亲王去,着实少见。
三十往后,宫里都是节庆,热闹不断。圣上为了不让齐王分去风头,可谓是用心良苦。
“那……”
我想了想,问道,“殿下何时回来?”
“暂且不知。”
齐王道。
心头倏而有些失落,我微微点头,又瞥了瞥他。
“如此。”
我说,“便先祝殿下新岁大吉。”
齐王的唇边,似浮起微微的笑影。
“新岁大吉。”
齐王道,声音如同头顶的阳光一般,带着和煦的余温。
旧事(二十二)
过了三十,便是新年。
如往年一样,我每日都在忙碌中度过。不是跟着父亲去宫里觐见,就是在家里见亲戚宾客。
对于我而言,入宫是家常便饭,早已没有什么新鲜感。故而逢年过节,我从不觉得有什么乐趣。
可是今年不一样。
在宫里,我总会忍不住对宗室们格外关注。每当太监通报来人了,我总会竖起耳朵听一听究竟是谁来了。
但每每听清楚,我都不由地失望。
你在期待什么?心里有个声音问自己。圣上将齐王支开,就是不想见他,断无可能突然又出现在这宫里。
“你近来是怎么了?总是东张西望魂不守舍的。”
景璘又一次发现了的不对劲,向我问道。
“没什么。”
我回神,答道。
景璘并不相信,看着我,倏而露出阴险的笑。
“莫不是你又作了什么祸,怕你父亲发现?”
他说,“你告诉我,我绝不往外说,兴许还能帮你的忙。”
我无奈道:“不是。”
见他一脸不信,我说:“我哪里有什么工夫作祸,我要在冰戏会上扮那什么仙女,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个,景璘露出了然之色,脸上的笑意却愈发贱兮兮。
“你在冰上不是个瘸腿鹌鹑么?”
他说,“练得如何了?”
我翻个白眼,心中却已然有了些底气。
“不如何。”
我昂着头,“也就绕场三圈不摔。”
景璘看着我,一脸吃惊。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