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宓心中疑惑,西陵此地偏远,不说是什么贫苦之地,但好似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的吧?
孙谦知道宋宓要打听苏进,于是把自己知道的说给她听:“当时他们一家三口领着一商队到此处,途中遇了山匪,是下官带人碰巧遇到救下他们,随后将他们请到自己家中暂住,后苏进便说要在西陵安居,后苏进说要报恩,又见苏怡和魏辰玩得要好,随后我们两家一商定,就给两孩子定了亲。”
苏怡没见过苏进面容,她从怀中掏出奉清给的万玉春画像,递给孙谦,“此人可是苏进?”
孙谦展开画像凑到火把下看,见这画像上的人虽然比较年轻,但确实是和苏进有几分相似,于是他回道:“是和他相像,应当就是他。”
宋宓讶然,嘴唇微张不敢相信,若真是同一个人,那苏进就是万玉春,万玉春便是苏进!
如今仔细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苏怡房中为何会藏有那枚牙牌?那是因为那东西就是万玉春当年还在锦衣卫当职时用的。
所以苏进书房中藏着那些账本,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她又转头问魏辰,“你当初混进那些徭役当中,起初可是受了苏进指派?”
魏辰靠在墙角,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是他让我去的。”
当时苏怡已经被高秀强娶,苏进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还同他说了一通他听不懂的话,最后苏进才告诉他高秀在岳陵私自建造豪府,私抓劳役,于是让他前往搜集证据,想要往上告发。
孙谦愣着看向魏辰,眼里满是不解,“他让你去你就去了?”
他说怎么魏辰同他招呼不打一声就私自前往,原来背后还有苏进的事。
魏辰默声,抬头看了一眼孙谦,一脸歉意道:“对不起,表舅我……”
“你不要再说了。”
孙谦摆手摇了摇头,心里叹这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宋宓将万玉春就是苏进之事告知两人,“十一年前,万玉春于岭南途中杀害胡太保一家,后来销声匿迹,直到今日,我才想起来,这一切似乎都与其有关,今日前来一问,也就印证了我的猜想,苏进便是当年的万玉春。”
孙谦手里还攥着万玉春的画像,魏辰连忙爬起身来到孙谦身旁趴在狱栏处问:“你什么意思?”
宋宓看向他们,沉吟:“万玉春你们可能不知道是谁,但东厂掌印提督万西华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万玉春便是此人的侄子。”
孙谦明白过来,“你是说,万玉春杀害流放岭南的胡太保一家,随后消失,化名苏进前来西陵安定?”
“而苏宅被血洗,也是因东厂下的死手,只因他手中有当年关于巫蛊案的东西。”
宋宓道。
巫蛊案当年涉及甚广,若是被当今发现胡太保一家当年身死是因东厂而起,那东厂绝对会遭到重创,或被撤除也不一定。
而万玉春为何会在那时便消失不见,变换身份她也不知,此事还需待查,且据孙谦所述,当年他来西陵时苏怡已经七岁,显然是拖家带口,或许是因为妻女?
既然知道苏进便是当年的万玉春,宋宓便有谱了,且奉清已经来信告知她已经有了冒充她人的消息,待西陵此事一有结果,那她便去会会那假宋宓。
徐长风那边早已派人注视着宋宓的一举一动,待那青楼女子一被甘宁送走,萧白便前去寻她。
萧白一路跟上那马车到了巷口,见轻烟回了青楼,便飞身跳上垣墙,找到她的卧房,打开窗户溜了进去。
轻烟刚一进到房间便关上房门,捧着那袋银子还未来得及高兴,一把刀从她身后出现横在眼前,顺势抵在她的脖子处。
感觉到身后站着人,轻烟双手张开,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整个人颤抖起来,还以为是宋宓的人反悔来要她命来了。
她结巴道:“大……大人,奴婢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往外说啊,您……您饶命啊!”
“闭嘴!”
萧白轻声吼住。
轻烟立马没说话,但身子还是一直发着抖。
“我问你。”
萧白手中的刀又往里挪了一分,厉声道,“昨夜你在那房间里待了一夜都干了什么?”
那把刀抵在她脖子处已经见血,轻烟被迫往后靠,知道这人不是宋宓派来的,于是甘宁交待的事她立马忘得一干二净,直接抖漏出来,“没……没干什么,那位大人就让奴婢在房内坐了一夜。”
“没了?”
萧白不信。
轻烟都快哭出来了,“真没了,他真没让我干什么,就只是让我坐在旁边。”
脖子上的那把刀缓缓放下,待轻烟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早已经离开,连来人是谁她都不知道。
假宋宓(二)
萧白悄摸回到府衙,将方才跟踪轻烟的所问得之事告诉徐长风。
其听完也觉着奇怪,他问萧白:“就这么简单?”
萧白点点头,“那女子显然是被我吓到,话不像有假。”
徐长风思索,又问:“以往在京城你可知宋宓有过这种情况?”
传召女子入房内,却只是单纯让人坐在一旁陪着。
萧白回想了一下,也没听说过宋宓有什么奇特的举动,而关于他身边的女子萧白倒是知道。
“属下听闻大理寺有一仵作早前和他走得相近,现在府中女子也就只有一名婢女,其他倒没有了。”
徐长风眉毛一挑,似乎觉着有点意思,恰巧此时燕回来报,宋宓前往地牢见了孙谦和魏辰。
徐长风眼神飞速扫过燕回,淡淡问道:“他去见这两人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