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风,你再这样下去,萧白没死,他就要被你杀死了!”
宋宓重重吼了一句,徐长风这才收回理智,细看之下,他拿刀的那只手正在微微发抖。
燕回被他伤得很重,最后一刀差点要了他命,他双膝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吐出鲜血,直愣愣的看着徐长风。
他凄厉一笑,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看着徐长风渐渐恢复神智,他却在想,还不如就这样杀了他算了。
八年生死相伴,他也深知被人背叛是何等滋味,可他有什么办法?家人的命捏在周知远手中,他不敢赌。
从一开始他就是周知远安插在徐长风身边的一颗棋子,不用时随之可弃,同跟在徐长风身边这么久,说没有情谊那是假的。
回京在望
徐长风低头一看,宋宓身体靠在他身前,正仰头看着他,双手还紧紧抱住他,他牙齿来回间细微摩擦,终于气消了大半。
回首看萧白已经站起身来,正往这处盯着,徐长风忽而握住宋宓的手,缓缓让其松开自己身体。
宋宓放开他,转头看向跪倒在地的燕回,他身上被徐长风砍成重伤,已经无力再反抗。
徐长风最终还是留了他一命,他喉间上下滚动,说:“你若还活着,就去告诉周知远,宋宓此人,我护定了!”
宋宓抬头看向他,眼中充满诧异,压根就不相信这是徐长风能说出来的话,她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他们可都想杀死对方。
她心里也清楚,两人只是暂时合作,她可不保证回到京城杀了万西华后,徐长风会不会放过她。
徐长风还在她震惊时抓紧她的手臂,将她拉回到萧白和左庭玉那处。
燕回呼吸微弱,他被徐长风伤及筋骨,已经无力阻止他带着宋宓离开,他自嘲笑笑,知道徐长风这一走,两人多年的情谊,是真的没了。
徐长风跨过那些锦衣卫的尸体,走到萧白身前,伸手穿过他的腋下架起他整个人。
宋宓牵马过来,同徐长风将萧白弄上马,左庭玉行动还算自如,自己爬上马去,抓紧缰绳随后整个身子趴在马背上。
剩下的锦衣卫持刀护在自己身前,见徐长风他们要离开,纷纷退后不敢上前阻止,并为其让开一条道来。
徐长风几人策马离开,见身后没人跟着,才一路回到宿处,刚下马便有人上前,徐长风赶紧命人去请医正。
卯时三刻,一道身影快步穿梭在皇宫内,其穿过武英门直达武英殿前,待见到侯在殿门前的章玟,躬身上前。
“拜见章秉笔。”
章玟站在阶上,垂眼看向那弯着腰身的小宦官,他记得是戴安身边的人,好似叫孟清?确认了下他的身份,才道:“你是来找戴掌印的?”
“回秉笔,是的。”
那宦官恭敬答道。
章玟微微点头,随后朝殿内走去,此时成化帝还在为朝中的事犯难,宋宓同徐长风又没有消息,这一月来他都未曾好好休息过。戴安微躬身侯在一旁,见章玟进来,看了一眼。
章玟朝成化帝躬身道:“皇上,殿外有人要见戴掌印。”
成化帝手中的笔未停,头也不抬,便说:“去吧!”
戴安答道:“是。”
随后他跟着章玟一同出了殿,待看到来寻他的人时,戴安立马走上前去,因顾及到有旁人在,他也只是轻声询问:“有消息了?”
那小宦官点头,戴安便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然后带着他一并进到殿内。
他们两人进到殿内时,成化帝手刚停笔,他看了一眼戴安身旁的人,也问道:“可是有消息了?”
孟清朝位上之人跪下叩首,而后道:“奴才奉命打听徐镇抚和宋掌印的消息,现下已有结果。”
宋宓西厂提督一职已被削除,但还保留其御马监掌印太监官职,是故孟清现称宋宓为宋掌印。
成化帝示意他继续。
“徐镇抚同宋掌印如今身在彰德府,之前因寻找受阻,这才没有其消息。”
“受阻?”
成化帝眉头拧紧,露出一丝疑惑,“是何缘故?”
“是……”
孟清吞吞吐吐,面带犹豫,不知当不当说。
成化帝直道:“但说无妨。”
得他这话,孟清方道:“前去查找宋掌印和徐镇抚的人传来消息,东厂万督公命人在两人回京途中设伏,意欲……意欲灭口。”
“灭口?”
成化帝一掌拍在案桌上,震得边上的折子掉落几本在地,“他要灭谁的口?宋宓和徐长风是朕亲自培养的心腹,就算犯了错也轮不到他来指点。”
戴安从他身旁走到桌边,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折子捡起来,合上后小心放到桌上后又退至一旁站着。
孟清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双手朝成化帝奉上,戴安忙下到阶梯接过后将其交给成化帝。
成化帝也想知道这是何东西,迫不及待的要打开,他解下绳头,映入眼帘的是两张海捕文书。
不用想便知是关于宋宓和徐长风两人的,成化帝看完其内容后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气,眼眸森然,面含怒气,“到底是谁给他这样大的胆子?在朕眼皮底下做出此等违逆之事?”
殿外站着的章玟忽然听到里头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知道是成化帝动了大怒,只是不知因何事如此,他召来一小宦官,朝他吩咐几句。
等章玟再进到殿内时,手中端了一碗莲子羹,他躬身进到殿内,将手中的汤碗放置在成化帝跟前时,顺带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贵妃听闻皇上动了怒气,特意吩咐奴才送了碗莲子羹来,皇上您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