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听到这里,只顾着抹眼泪,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只是想抱孙子而已,哪里会想到这药如此凶猛?”
叶凝然受到惊吓,在房间里面歇着,不愿见客,照今天这个架势,若是顾长渊真的要执意圆房,怕是她怕要在床上丢下半条命。
她命人将小月从柴房里放了出来,春嬷嬷得知这消息闻风而来,
“小姐,您受苦了。”
“都怪我没能提前看出,那毒妇人的心思让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春婆婆眼泪汪汪,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收到今天大如心里面止不住的疼,怪她是有些掉以轻心了,没能提前发现顾老夫人的阴谋。
“嬷嬷,这不能怪你。”
“是她太过阴险。”
“顾长渊说那碗蘑菇汤是她亲自下厨做的,从摘洗到出锅都没有经过一个吓人的手,显然是早有预谋,再加上今日她早早便让你回房休息,显然是想要刻意避开你。”
叶凝然知道春嬷嬷上了年纪,睡眠一直不大好,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服用一碗安神汤。
顾老夫人显然也没有表面上愚蠢,完全信任了春嬷嬷,或者说她在干这缺德事的时候,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一个人,连亲儿子也骗了过去。
“没事的,嬷嬷,你回去吧,总归你现在是老夫人房里的人。这个时候往我屋里跑,不好,无论老夫人实际不是信任你?咱们面子上一定要做足,不留把柄。”
春嬷嬷平日里谨小慎微,若不是听到自己一直当做亲孙女的叶凝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会一下子按耐不住直接跑过来。
她年轻时候便在宫里见识过这药的威力,不过宫里的贵人,就算用,也会挑一些好东西,减小对身体的损害。
顾老夫人不知从哪里弄的玩意儿,一猜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血气方刚的男人喝了药会变得禽兽不如,极容易在女子身体上留下病根,直接把人弄死都有可能。
叶凝然送走春嬷嬷,喝了厨房送来的安神汤,心情稍稍缓解,还没等多休息一会儿,前院又差人来请。
说是顾长渊的身体状况快不行了,顾老夫人请她前去。
叶凝然放下手中的碗,实在是懒得搭理顾老夫人,一会儿一个不行了。
上次顾长渊回京途中,伤口恶化便说不行了,这一次又说不行了。不过若真的因为喝了□□而死,恐怕会成为京城上下的笑话。
“我现在这副样子,只会添乱罢了。你去回禀老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这府中上下大大小小几百口人,难道还不够她差遣吗?”
“夫人这样说,不太合适吧?”
派来传话的小姑娘被吓到瑟瑟发抖,若真这么回话,怕是挨上一巴掌。
叶凝然刚经历了可怕的事情,怨气横生,不愿意在对方如此算计她的情况下,还和对方装的和和美美,她不去拿把刀,直接捅了那老太婆已经算是非常冷静了。
叶凝然躺在榻上,一言不发,一个眼神示意手下的婢女立刻将传话的丫鬟赶了出去,任凭她怎么传话。
就这样,叶凝然关上门,躺在榻上,一问三不知呆了两天。
一直到第三天,顾长渊还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叶凝然的精神恢复了大半,她早就已经派人打听过顾长渊的病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最起码要六七天的时光才能够醒过来。
经此一事,她觉得必须要尽快将顾老夫人这个毒妇处理掉。
可惜眼下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能送她走。
毕竟是顾长渊的亲娘,是她名义上的亲婆婆。
要做就要做的手脚干净,一尘不染,极容易被发出端倪,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既容易把她自己载进去。
叶凝然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完美的制胜方法,索性决定出去透透气。
她叫下人备了马车,准备去城郊的寺庙逛一逛散散心,还没等左脚踏出大门,就听到了顾老夫人的怒骂。
“你这是要去哪里?”
“如今,你丈夫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打扮的花枝招展要去干什么?”
“城郊寺庙为将军祈福。”
叶凝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求将军,早日醒来。”
顾老夫人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如众人所想那般收敛起自己的嚣张气焰,反而认为叶凝然绝对不会有如此好心肠。
如果当日叶凝然能够乖乖束手就擒,如果她能再主动一些,那么她的宝贝儿子又怎会至今仍昏迷不醒呢!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即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错在顾老夫人,但她仍旧固执己见,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叶凝然不想继续耽误时间,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转身,不再理会顾老夫人,扭头踏上马车。
而此时此刻,顾老夫人却仍然不依不饶,她紧紧地追在马车后面,一边跑一边拽住马夫的手,大声告诉他:“你们不能走!”
叶凝然坐在轿中,轻轻咳嗽了一声。马夫立刻心领神会,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剎那间,马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出。
顾老夫人猝不及防,差点被绊倒在地。她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叶凝然今日之所以如此坚定地要出城,原因有二。其一,她希望能够前往寺庙,让自己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宁静与放松;其二,她打算继续对家中的仆人大洗牌。
上次,她在梧桐院内的那顿严厉训话,确实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