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到。
万知闲笑得猛拍树:“狗屁神仙,我是个修者,你也是,你有这样的灵技识脉起码高阶往上。”
她听不懂,她只知道刚才万知闲手里的剑一定很锋利,现在拍树的力气也很大:“你为什么不用剑打那些追我们的人?”
“那是普通人。”
万知闲说,“我可没无聊到去欺负一群普通人。”
小女孩突然听懂了:“你说我和你一样,那我的能力也不普通,我以前是用我的能力去欺负了别人吗?”
她在世间流浪的日子,其实渐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以前那些人会害怕她。
因为不公平。
她能听到别人心中所想,别人却听不到她心里的想法。
这种落差导致了恐惧和厌恶。
万知闲非常惊讶,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道理来。
能力的巨大差异会引来羡慕和憧憬,自然也就会伴随着恐惧和压迫,能读心思的能力或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根源是你可以而我不行,何况掌握这个能力的人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你无从得知她会用这个能力来做什么。
“跟我走吧小丫头,你这能力留在俗世确实只会害人害己。”
万知闲说,“不如跟着我。”
小女孩摇了摇头:“我不想欺负你。”
万知闲被她这话逗得笑到后仰:“放心,你想欺负我还早几百年呢。”
后来纪月辞拜了师,跟着万知闲回了闲云宗。
闲云宗很长时间都只有她和万知闲两个人,有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很安静,经常来的外人只有段在青。
段在青第一次看到纪月辞,惊讶于万知闲居然收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徒弟,想跟纪月辞讲话,小姑娘却不理他,他讨了个没趣,只好去问万知闲,听万知闲说带着纪月辞去赌博还作弊,并且被人追着打,听得大为不齿,简直教坏小孩!纪月辞不看他的眼睛都听到了他心里嫌弃的声音。
后来段在青再来,她就愿意偶尔跟他讲几句话。
再后来,闲云宗多了林望和百里夜,百里夜又从外面带回来了江北山,养了鸡养了鹅还有狗,越来越热闹,她心底的惶惑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重。
这一切都太好了,好到她觉得害怕。
她的灵技万知闲没有跟任何人说,包括他的其他几个徒弟,纪月辞就更不会主动暴露,她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和他们说话也会隔着窗,师弟们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宗门里人越多,大家对她越好,她就越是惶惶然,她开始想要掌控自己的灵技,万知闲曾经跟她说过,只要她努力修行,以后就可以决定自己听不听那些声音,可她根本无法修行,有时哪怕是想到要去到人多的地方,她就恐惧得浑身发抖,更不要说主动施展自己的灵技反复磨炼修行。
她知道那个曾经把她抓起来的男人为什么会死了,是因为她那个时候灵力失控造成的。
她不敢面对自己,也不敢面对自己的灵技,更不敢想象如果她在修行的过程里灵脉再次失控怎么办。
当段在青来找万知闲,提议让她去学院修行的时候,她同意了。
总要迈出去第一步。
可惜迈出去的那一步又失败了,她发现了被关述关在法宝里的人,想要把人放出来,但那个法宝只认关述,如果是百里夜或者林望,他们或许能找出一万个办法放出里面的人,可纪月辞不行,她只会最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