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活口!封闭窟寺,速传军医!”
萧京墨连串令下,话音中的冷意令本已惊惧交加的宋烟烟,愈觉了不安。
她挣了挣手,欲掀氅衣外望,却被萧京墨一手按于脑后,面庞被牢牢扣在他怀中。
“别看!不会有事,我绝不会让他有事。”
让他有事?
“谁?怎么了?”
宋烟烟再掀氅衣之时,身子仍被扣于萧京墨怀中。她探首外望,发觉自己已在窟洞之外,橘红夕阳映得戈壁雪原似血般艳红。
下一刻,身后青年轻吟之声入耳,她蓦然回首,见石壁之下,竹制担架之上,胡装彩辫的谢知珩胸膛浸染鲜血,满面痛苦,唇色煞白。
“谢公子!谢公子!”
宋烟烟急唤一声,“怎会如此?”
她推着萧京墨,欲上前查看谢知珩情况,可腰间铁臂丝毫未有松意,她全然挣脱不得。
“是……是方才那领工?我看到他拿了……拿了刀……谢公子是为……是为救我才负伤吗?”
那个素日爽朗健硕的青年,此刻这般重伤痛苦之状,实令宋烟烟心头恐惧更甚。
再加浓烈的愧疚之感,她一时无助泣哭出声。
他们要杀她!
定是因了金线之事!
也许……也许当年爹爹,亦是因此才……
“宋烟……”
萧京墨见她心痛惊惶之状,只觉心口似被人重击了拳似的闷痛无比。
她是心疼?抑或愧疚?
他全可护她周全,何须他人插手?!
可如今那人已然为她伤了……
若然他日以恩相挟,或她因此……便心念于此……
“宋烟,他不会有事,别怕。”
萧京墨一遍遍沉念与她,更是一遍遍在告予自己。
宋烟烟神思缓定,终轻抬面庞,通红眼眸中泪雾满溢。她惶惶然望入萧京墨沉晦暗眸,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手札所记……他们……”
只话语未全,身侧传来萧京墨佩剑落地之声。
而后,她面庞被他炽热大掌牢牢覆了:“此时不当言。”
未几,窟寺外围齐列两排陇西节度使府府军,谢千浩落马疾行,到得谢知珩身侧。
“回府!”
谢千浩话语极重,分不得是因怒或是因急,“劳军医路途相护!”
一队府军小心抬起担架外行,宋烟烟转身欲前跟相探谢知珩情形,却听谢千浩喝道:“乌烟瘴气的晦气之人,自离远些!”
宋烟烟只得忧望于那远行担架,兀自沉浸于这两日接踵而至的纷乱之事中。
全然未觉,身前揽她之人,臂上之力,愈发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