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也笑了笑,“奴婢听闻,陛下还特意吩咐内侍省去收拾了昭阳宫,看来是很重视昭嫔了。”
皇后翻了翻手中的账簿,眼中毫无波澜,“到底是陛下登基后第一位新人,合该重视些。”
“殿下说的是。”
安之见她忽然搁下手中册子,会意地问左右宫人:“各宫嫔妃可都来齐了?”
一旁的宫女答:“除了荣妃,只剩贞妃和岳贵人。”
皇后“嗯”
了声,重新拿起账簿,淡漠道:“未到请安时辰,便再等一会儿吧。”
此时,薛琅月正坐在垫了软垫的步舆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
佛珠的样式看上去与闻褚手腕上的很像。
岳贵人跟在一旁,说起了宫中传言:“娘娘,现在宫里人都在传沈家要将沈二小姐送入后宫为荣妃冲喜,娘娘怎么看?”
薛琅月垂着鸦睫,回想起前日遇见的那位沈二小姐。
身姿绰约,聪慧伶俐。
薛琅月瞳孔微沉,而后漫不经心地道:“沈二小姐已经与人定了亲,想必是不会入宫的。”
岳贵人心底涌起怒气,不赞同地道:“可依妾身看,这位沈二小姐倒是个心思不简单的,这还是个清白的姑娘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乾坤殿找陛下了。”
薛琅月乜了眼岳贵人,微哂:“陛下召见了她,那就是她的本事,你又急什么?该急的人,难道不是荣妃吗?”
岳贵人跺了跺脚,语气焦急不安:“娘娘,若是沈二小姐入宫,那位分肯定不低。若是位分还在妾身之上,日后妾身见了她还得行礼,这……妾身的脸往哪儿搁去?”
岳贵人是太子府的昭训,入府以后并不得宠,太子登基后,她也只得了一个贵人的位分。这三年过去,位分也丝毫未动。
“沈二小姐会不会进宫,也不是本宫和你能决定的,得看陛下怎么想。”
薛琅月抚摸着佛珠,神情愈发温柔,“本宫相信,陛下不会失了礼数,让一个定了亲的女子进宫的。”
话音一转,“倒是你,自己不争气,还怨得了别人吗?到时候,八月时采选进宫的良家子都要踩你一头!本宫倒要看你的脸面往哪搁?”
掠过岳贵人忿忿不平的模样,薛琅月忽然觉得心烦意乱,等到了凤仪宫,脸色还有些僵硬。
“贞妃到——”
众人见贞妃姗姗来迟,又沉着脸的模样,不由地心中一紧,皆屏声静气,不敢去触她霉头。
内殿的皇后算着时辰,对安之吩咐:“去请她们进殿吧。”
安之领命走出内殿,对着院子里的嫔妃们屈身道:“殿下宣各位娘娘入殿。”
嫔妃们闻言,按照位分排成两列后,齐齐入殿。
“皇后驾到——”
以明妃、贞妃为首,诸妃异口同声:“妾身给皇后请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赐座。”
皇后看着下面齐坐的各宫主位与站立的低位嫔妃们,眉眼含笑,“陛下方才让内侍监给本宫递了个话,说最近要给后宫添一位新人,本宫便想着提前告诉你们,让你们好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