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蒙德的居民,还是外来的旅人,在风花节期间心情都是轻松愉快的。玉响走在拥挤的街道上,感受这相别十年、几乎快被他遗忘了的独属于蒙德的风。
如今的他,算是蒙德的居民,还是外来的旅人呢?或许这个风花节还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是到下个风花节,下下个风花节,玉响相信自己可以肯定地回答:他就是这自由之都的一员。
偶然间看到那名叫艾莉森的女骑士将风车菊递给她的竹马,那位看起来有些呆呆的男生怔愣了许久,最后两人拥抱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玉响感到欣慰,在心中为他们祝福,同时却又觉得有些孤单……玉响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稍微驻足看了片刻,又继续向前走。前边是一个酒馆,名叫天使的馈赠,它是晨曦酒庄的产业,玉响的父母便是在那个酒庄工作,而父亲生前最爱去天使的馈赠喝酒。
慢慢走近酒馆,玉响听到酒馆门前传来悠扬的琴声,以及少年清脆的歌声。
“世上从未有过如此色彩没有一个人能不染上它”
即便是遍历各地、见多识广的玉响,也不得不感叹这是他听过最动人心弦的旋律。不由自主的,玉响抬眼看去。
那是一位清秀的少年,黑色短发,两鬓各垂下一小条渐变绿的麻花辫。他穿着一身巴洛克风格的服饰,披着绿色的斗篷,手持竖琴,好像一只随时会跟着风飘走的精灵。
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玉响的视线撞上少年的眼睛,他的腿顿时无法挪动分毫。
该如何形容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宝石?河流?天空?不,这都远不及那眼中的色彩。
“比白色更像云雾比金色更像太阳落入你的眼睛令孤独的心复明”
少年的歌声还在继续,那让人沉醉的声音解开了玉响的疑问:自由的颜色,这就是最合适的词,去形容他的眼睛。
想为这个少年献上鲜花。
那一瞬间,玉响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为这精灵一般的少年献上自己亲手摘的花。
于是玉响第一次在工作期间脱离了岗位,他跑出城门想去山崖顶摘那高洁的塞西莉亚花,但路途遥远,他怕摘了花回来那少年已经随风远去。风花节期间,花店里自然是备好了塞西莉亚花,但亲手摘的与店里买来的,在玉响心里意义大不相同。
玉响焦急地左右纠结,突然间注意到了城门口的蒲公英。他心中当机立断,走到其中最大的一株蒲公英旁,单膝蹲下,一手护着花,一手小心翼翼的捏住它的茎部掐断。
玉响拿着花,想跑回去献给那不知是否还在原地的少年,但又怕跑动时带起的粗鲁的风将蒲公英吹散。于是刚上任没多久的骑士遗忘了他的任务,面色焦急,一边护着蒲公英在胸口,一边急匆匆地在人群中穿梭,虽然急迫,步履中却又透露着小心的克制。
终于,玉响看到了酒馆的店面,但门前不见那少年。明明没有走多远,玉响却有些喘气,同时心中涌起遗憾。
不经意瞥见酒馆后面露天桌椅那处的翠绿色衣摆,于是刚升起遗憾又马上被紧张和期待挤了出去。这次虽然心里波涛汹涌,步伐却不再急迫,玉响感受着蒲公英球在手心微弱的刺感,一步一步,郑重地走向那少年。
“愿风神护佑你,尊敬的吟游诗人,我叫玉响,是你的仰慕者。”
少年持着酒杯,蓝绿色的眼睛看向他,笑道:“你好啊,蒙德的骑士,我叫温迪,感谢你对我的支持。”
温迪。
玉响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然后将护在胸口的蒲公英露出来,双手小心地捧住它,移至吟游诗人面前。
“我能期待你收下这朵花吗?”
“当然,能收到蒙德守护者的花是我的荣幸。”
温迪接过蒲公英,感受到蒲公英球上未散尽的热度时,他笑了起来,“这是一株包含心意的蒲公英,如此美好的风花节,玉响为什么不坐下来同我一起喝喝酒,说说为什么要送花给只有一面之缘的我呢?”
玉响在温迪前方的座位端正坐下,有些疑惑:“你是怎么肯定我们只有一面之缘的?”
“因为最好的吟游诗人会记得每一场风引导的相遇哦。”
温迪神秘地笑笑。
“若是如此,你的仰慕者想必是十分幸福的。”
玉响礼貌地捧场,他觉得吟游诗人或许是开个玩笑,“我们确实只有一面之缘,我送花给你,也是因为那一眼便让我感到心动。”
“诶?”
温迪似乎有些意外,但幸好,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反感,玉响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所以送花是想表达爱慕吗,不过为什么是蒲公英呢?”
温迪没有愣神太久,反应过来后还对这位直白的同性追求者颇有兴趣。
“说来惭愧,我原本想送塞西莉亚花,但事先没有预料,也没有准备。前往摘星崖需要不少时间,我担心采花回来时你已经离开,便在城门摘了这株蒲公英。”
玉响羞愧地说,随及他看向温迪手中的蒲公英,沉默片刻,认真承诺道:“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荡,像旅者飘游于世间,风不息,旅途不止。我虽然无法像旅者一样陪你游历世界,但我会一直在蒙德守护这自由之地,风不息,爱不止。”
“……对吟游诗人用这招,真是勇气可嘉啊。”
温迪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他看了会儿手中的蒲公英,然后打趣道,“你原本想送塞西莉亚花,是觉得它更好吧,你能说出比形容蒲公英更动听的话吗?”
玉响无奈地笑笑,“这只是我心中所想罢了,谈不上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