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联厂白天‘大练兵’,每个工人走路都带风的,没人闲着,不找点事儿干,证明你思想落后,躺平?摆烂?组织要找人跟你谈话的,干的慢不怕,不干不行!
常威现没活了,装车队小伙子们吃了药一般,往常磨磨蹭蹭一上午装几车,现在一个钟头把一天的活干完了,刘师傅又在脾气,一下推进来二十头猪,谁能杀得完。
正好看见常威,“你们这群年轻人,没娶媳妇,火气没地撒,拿我老刘当傻小子耍。”
常威拍了拍屁股,“年轻人火力壮,屁股底下能烙饼,我去食堂给你烙几张饼。”
“滚犊子吧你。”
要说刘师傅人不错,虽然想让他儿子娶常蕤,被花姨拒了也不生气,也没打击报复,因为他儿子也才十八岁。
工人阶级要服从指挥,上面说二十岁结婚,最好二十结婚,跟组织对着干,显着你能个?
常威被张姨赶出分割车间,理由是最近解猪刀法有进步,一头猪肢解度提高了两分钟,正在稳定手感,常威别捣乱,劳动技能比赛三等奖是一个暖瓶。
张姨你太没志气,一等奖是自行车票,二等奖是收音机票,你偏偏选了一个暖瓶。
去食堂烙饼,不是,去食堂看美女。
工会、后勤科和人事科在食堂排练节目,丰富职工文化生活,提高艺术审美,这是常威自己编的,这三部门实在是没啥可以现场比的,就出人出节目呗。
搓澡那罗胖子也在,他父亲参加过半岛战争,负伤回来,给他安排进肉联厂,身边还站个黑瘦子,叫郑春,黑白双煞津津有味看着婀娜多姿的身影,挤眉弄眼。
一个词,猥琐!
嚯,丸子头女同志怎么下腰了,把常威的眼睛都快扭断了,这是有舞蹈底子啊,这大长腿,把裤子绷那么直。
谁的大灯,跳那几下,工服扣子都快崩飞了,勒出世界上最完美的弧线。
有辱斯文啊,真好看!
肉联厂养人啊,尤其养女人,一个个环肥燕瘦的身材在食堂里闪转腾挪,常威很想让她们学猫叫,再来个张元英转圈。
惋惜地摇了摇头,身后有人问:“你摇啥头?你对排练的节目有什么意见?”
扭头一看没人,“鬼啊!”
小腿被踢了一脚,到他胸口高的一个女孩气鼓鼓地瞪着他,胸前两个大灯也照着他,常威最近猥琐育正常育了,身高一米八三,这女孩顶多一米五。
人不大,眼睛大,气性够大,灯也够大,怎么长得嘿,营养都浓缩在突出的地方了,还梳着双马尾,这要在前世动漫spay大赛上,也是冠军的有力争夺者。
“干嘛踢我?”
“干嘛说我是鬼?”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女孩咯咯咯笑起来,“常威,你哈喇子流下来了。”
作为一个曾经就职女同事众多的部门,钢铁直男的本性让他嘴上从不服输,“流多了给你洗脸。”
“你流氓!”
“你撒谎。”
“我怎么撒谎了?”
“你编造我流哈喇子,而我没有,你说你是不是撒谎?你这人素质有待提高。”
说完就撤,跟女孩子斗嘴,前三句顶住就跑,到后面你赢了人家哭了你不是人,你输了,人家骂你跟女孩吵架不是人,里外里都不是人。
男孩子要跟女孩子斗嘴嬉闹,就不能当人。
“常威,你是个混蛋。”
女孩双手拢着嘴巴当大喇叭。
“常威来了?”
一群女人乌泱泱,像苍蝇一样人未到声先到,吓得常威几个大步逃离了食堂。
“常威欺负你了?”
“常威为啥欺负你?”
“常威把你怎么了?”
听听,这都什么话?都没肢体接触常威快成流氓了。
大灯双马尾女孩气哼哼地把刚才常威的话复述一遍,其他女的哈哈大笑,“常威这小子怪好玩的,你干嘛欺负人家?”
这位大姐心多善,一下就看出这女孩没事找事。
“中午,我帮你报仇。”
另一个女孩同仇敌忾,就是眼珠子乱转。
常威帅小伙,谁不眼馋,十七岁小了点,学徒三年,二十岁不就成正式工了,结婚时候刚好二十九块工资。
罗胖子和郑春在旁边一头雾水,一脸羡慕,常威这瘪犊子干啥了,把人家女孩弄生气了,结果这么多女的替他说话,他就不是个好玩意儿,他们这么老实的小伙子多吃亏,没吹口哨没流口水,也没女的看他们一眼。
常威,你等着瞧。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女人原谅被男人憎恨的常威,路过加工车间长肠工段,一股子混合的腥臭味,差点熏一跟头,这年头可没有封闭的消毒杀菌清洗的作业技术,全靠手工弄出薄如蝉翼的肠衣。
猪牛羊的小肠,水洗,肥皂水洗,用酒泡,温水洗,检查,翻面洗,清水浸泡,晾晒。工序多,人少,肉不够吃,香肠也供不上。
一大妈带着黑色胶皮手套,双手插进一大盆小肠里翻动,‘呕’常威彻底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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