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
裘锦程慧眼如炬,“你门开多久了。”
“……我起床就开着。”
庄纶说,他刻意制造巧合,生怕错过裘锦程。
“我早上不走一楼。”
裘锦程说。
“我们走地库,你早上在负二层等。”
裘栋梁说,“我出差的话,你和锦程坐地铁,他不爱开车。”
“天津路况不好。”
裘锦程说,“不如地铁和自行车方便。”
庄纶说:“谢谢叔叔。”
他递给裘栋梁一个油纸包,“我昨晚做的蒸凤爪,您尝尝。”
“哎呀,太谢谢了。”
裘栋梁笑呵呵地收下,表现与平常无异,“我特喜欢这一口。”
庄纶没忘了讨好裘锦程,他拎着一个a4纸大小的袋子,说:“我还做了叉烧包,带去给办公室分一分。”
裘栋梁的车位在电梯的斜对面,一行人穿过两排车位,来到黑色奥迪前。裘锦程坐副驾位,庄纶坐后排,裘栋梁动汽车,驶出车库。
到达学校,裘栋梁去停车,裘锦程和庄纶朝办公楼慢慢走。庄纶试探地问:“你昨晚回去还好吗?”
“挺好的。”
裘锦程说。
“真好啊。”
庄纶羡慕极了,他毕业后回家出柜,与父母闹得很不愉快,直接断绝关系被赶出家门,以及联系不上裘锦程,他快不记得那段黑暗的日子是怎么独自熬过。
裘锦程有着清晰的边界感,一向不喜主动打听他人隐私,余光瞥见庄纶眉梢的落寞萧索,开口:“你和你父母怎么说的?”
“我不和他们联系了。”
庄纶摇头,“以后我只有妹妹。”
他想说只有妹妹和裘锦程,转而觉得自己逾矩,便咽下后半句。
“如果你以前这么说,我会很高兴。”
裘锦程说,他曾无数次劝阻庄纶与他愚昧偏心的父母划清界限,毕业后随自己去北京打拼。但廖家贵极力游说庄纶和家里打好关系,说什么把父母伺候好,毕业何必找工作,直接回家收租多舒服,并渲染裘锦程的不怀好意,认为裘锦程是嫉妒庄纶家底厚,故意哄骗庄纶放弃家产过辛苦日子,是不爱庄纶的表现。
一张嘴颠倒黑白,缺爱又敏感的庄纶愈晕头转向,不知信谁才对,裘锦程脾气硬,不屑解释,意料之中的落于下风。甜蜜的恋情避无可避地滑向痛苦的深渊,最终以天各一方、互不联系收尾。
打住,裘锦程中止回忆,每想起一次都会让他胸闷气短,他冷笑一声:“现在听到,只觉得当初的我蠢透了。”
他以为经过两年多的自我修复,已经能心平气和地提起那段过往,然而时间只是在伤口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指尖轻摁,痂皮鼓起,边缘涌出淡黄的脓水。
“是我蠢。”
这两天的温和相处让庄纶误以为能够同裘锦程聊过去的事,一瞬间他又置身于不知所措的内疚中,“对不起。”
“算了。”
裘锦程心烦,暂时不想看到庄纶的脸,“我去班里看早读。”
他快步路过办公室,朝电竞(3)班走去,将庄纶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