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赫连遥真命令道。
“我让随行的医官给你诊脉了,医官说你服用了提升武力的药。”
江寒酥重新坐回去,直起腰,低头垂眼状似心虚地低声答道:“是,那是一种可以将人的身体素质提升两倍的药,持续时间是六个时辰,方才我比武的时候确实有药效的加持,我绝非有意欺瞒您,我身上有致命伤,若不吃药,举刀都困难,怎么敢来见您?”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
赫连遥真听了他的解释,不阴不阳地评价了一句。
江寒酥没有接话。
“‘五毒心’也解了?”
赫连遥真继续问道。
“是,这还要感谢七王子送的解药。”
赫连遥真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反问道:“我送的解药?”
江寒酥听他语气,抬头看向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难道不是您吗?送药的人没有透露身份,我想着您之前在驿馆对我说的话,就以为药是您送的,不然……”
江寒酥有些犹豫,没有把话说完整。
“不然你还不敢来找我,是吗?”
赫连遥真替他补完了那句话。
“是。”
“原来如此。”
赫连遥真打量着江寒酥,思索着说道。
这一切都在江寒酥的计划之内。
怀青给了他这个卧底的任务后,并没有指示他具体的行动,他知道这个任务的第一步也就是获取赫连遥真的信任,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仔细思考过怀青的建议,可是他觉得如果真的拖着一身伤去找赫连遥真,告诉赫连遥真他与陆云朝决裂了,求赫连遥真收留他,简直就是在找死。
一个得罪了主人的暗卫如何能从宫中逃出来?
赫连遥真又为什么要收留一个形容狼狈还有可能招来祸患的人?他不觉得赫连遥真会同情他。
这些全都是问题。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假装宫里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比较稳妥。
胸口的那一刀是他自己捅的,捅的位置很危险,稍稍偏离心脏,稍有不慎就真的会没命。
江寒酥下了这样的狠手,就是要赫连遥真看过他的伤后,便至少要信他六七分。
那个药也是他故意吃的,他去见赫连遥真,总要有个投名状,而以他的身份,他最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一身功夫了,他必须要展现自己的价值,但同时也不能招来赫连遥真的忌惮。
他相信在赫连遥真亲眼看到他打败那四个人后,心里一定产生了戒心,但在他发现自己原来服了药的时候,那份戒心就会松懈下来,并且还会因为拆穿了自己,而产生一种自己处在他的掌控之中的感觉。
最后,关于“五毒心”
的解药,江寒酥并不能确定送药的究竟是谁,但不管是谁,都不妨碍他将这件事安在赫连遥真身上,这样赫连遥真就会以为自己来找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他施药的恩情。
这些事做下来,赫连遥真再多疑,也必然已经信了他大半,之后只要小心行事,他的处境就不会太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