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看出他卑劣的企图,冲过来抱住他胳膊往玄关拖去,“走吧,我求你了,别再惹事了。”
宋铁军头也没回甩手将她推出去,大步直奔洪雪,要去开门抱走孩子。一向温顺的洪雪突然反抗起来,双手死死握住门把手,用身体挡住门不许他靠近。
“让开!”
宋铁军按住洪雪的头往门上撞,洪雪头痛欲裂,一时失去了知觉。
吴静追过来,看着洪雪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夺眶而出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甩甩头擦掉眼泪,满腔悲愤地怒视宋铁军的背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吴静焦急地来回张望,看到流理台上那把沾着奶油的长柄面包刀。
禹澄澄切蛋糕用的是硅胶小刀,等她切开一下,洪雪再用锋利的面包刀将蛋糕切成几块,切好以后放回去还没清洗。
吴静看着刀刃上的纯白奶油,眼前重又浮现女儿为她唱生日歌的温馨画面。
烛光倒映在女儿眼底,她和洪雪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幸福虽然短暂,但她如愿地拥有过,此生不再遗憾。
宋铁军踢了下洪雪蜷起的腿,撇嘴冷笑着敲了敲门:“澄澄啊,快出来,我是你的……”
那声“爸爸”
还没出口,泉涌般的鲜血从喉头喷溅出来,他难以置信地胡乱摸着嘴角,嘴里流出来的血怎么擦也擦不完。
宋铁军后知后觉感到腰部剧痛,转身看见吴静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将那把面包刀捅进他后腰。
宋铁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疼得面目扭曲,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找死……”
吴静眼底被那片血染红了,发狠地将刀子又刺进去几分:“你先去死吧!”
黏稠滚烫的血液浸透指间,像烧红夜空的那把火将前尘往事焚化成烟。怨也好,恨也好,都将随着生命的逝去化为灰烬。
吴静稳住气息,整张脸近乎麻木,目光平静地看向宋铁军:“是你杀了陈玉芳,你把她的尸体藏在哪儿了?”
她现在可以认定宋铁军是凶手,她不能让自己的恩人白白牺牲,但不知悔改的亡命之徒,至死都不会对陈玉芳感到愧疚。
果然,宋铁军脸上横肉抽搐,凶狠的眼神像个嗜血恶鬼。他猛地抓住吴静握刀的手腕,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恨得要掰断她的指骨捏碎她的皮肉。
宋铁军忍住疼,硬生生从后腰拔出那把夺命刀:“想知道吗?你当面去问她啊!”
“宋铁军,我让你偿命!”
吴静握刀的手背被划出细长的血口子,她像是没有痛觉,抓住刀刃不肯放手,手心被割得鲜血淋漓。
她力气比不上他,眼看刀子就要被夺走,腾出另一只手搅进他的伤口。
宋铁军疼得放声嚎叫,屈膝顶撞吴静的腹部,又将她踹飞几步远,高高地扬起刀就要往她心脏刺去。
“嘭”
一声响,他后脑勺遭到重击踉跄倒地,脚下满是砸裂的花瓶碎片。
在宋铁军背后,洪雪双手停滞在半空,还保持着砸花瓶的动作。她急促地呼吸着,听到女儿的声音才冷静下来。
“妈妈,外面好吵啊,你们在干什么?”
洪雪回过神,隔着锁好的房门安慰女儿:“澄澄别怕,送外卖的叔叔不小心撞碎了花瓶,妈妈先打扫一下,你乖乖地上床睡觉。”
禹澄澄“嗯”
了声,听话地回到她的小床上。
门外的洪雪看了眼倒地不起的宋铁军,匆忙上前去搀扶吴静:“你没事吧?啊,你的手流了好多血……”
吴静木然摇头,还没想好怎么收拾残局,玄关处响起啪嗒的开门声。
室外冷风灌进来,禹明辉西装革履站在洪雪眼前,面无表情地冷觑地上那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