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一楼监控室里,韩洋坐在电脑前查看监控设置。
“我问过公司的监控维修人员,设备正常的情况下,看不到图像还有一种可能。”
他飞快按动鼠标,调出监控系统界面,“你们看,摄像机和录像机的IP地址,根本就不是一个网段,果然是被人动手脚了。”
吴静和禹心怡都没头绪,邵思颖弯腰盯着电脑屏幕,也看不出所以然:“那是谁动的手脚?同一个地方还能改IP,怎么做到的啊?”
吴静斟酌地说:“洪雪结婚之前,曾是一名优秀的工程师,可能是她改动了地址。”
邵思颖嗤之以鼻:“工程师?那不是造房子的吗,她连话都说不利索,还有这本事……”
禹心怡受不了翻个白眼:“她是软件工程师,写程序代码的,她和我哥都研发过智能产品,不是你说的建筑行业。”
“那又怎样,她以前再厉害,现在还不是个杀人犯。”
邵思颖亲昵地拍了下韩洋的肩膀,“这些都是证据,幸亏被你找到了,赶紧交给警察,给她定罪!”
韩洋皱着眉推开她的手:“这算不了证据,警方早晚都能查到。如果真是洪雪改动IP地址,她应该还替换了存储录像的硬盘,那位赵警官才没有任何发现。”
邵思颖恍然大悟:“硬盘被她藏起来了?那个女人真狡猾啊,她藏到哪儿去了?”
吴静眼神犹疑,略显不安地攥紧衣角,她抿着嘴唇想了想,看向韩洋和禹心怡:“你们等一下。”
她转身穿过客厅跑进儿童房,从玩具箱里翻出一个硬盘,又回到监控室交给韩洋。
“你看看,这里面是那晚的录像吗?”
韩洋颇感意外地看她一眼,接过硬盘开始调取录像,邵思颖和禹心怡也没想到,证据竟然在一个保姆手里。
吴静平淡地说,她是在洪雪走后,无意中发现的。
不管怎样,硬盘里确实保留了洪雪进出书房的画面。
邵思颖瞪大眼睛,指着屏幕上方的时间:“好啊,这下看她怎么狡辩,她晚上9:43分走进书房,直到10:18分离开,她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韩洋调出别墅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禹心怡看到花园附近有人走动:“暂停,快暂停!韩洋,你把这段录像倒回去,对,再往前几分钟……”
屏幕显示时间是晚上10:52分,有个穿着短裙的女人在池塘边走来走去。
她别扭地弯着腰,双脚呈内八字大咧咧撇开腿,刚走几步,右脚高跟鞋踩进泥地里,差点跌倒趴在地上。
女人踉跄站稳后东张西望,浓妆艳抹的一张脸,被摄像头拍个正着。
“邵思颖,是你!”
禹心怡震惊地瞪着她,“我哥的死亡时间是那晚十一点左右,你把他抛尸在池塘边,就是你杀了他!”
“你再瞎说,我撕烂你的嘴!”
邵思颖恼怒呵斥,像个好斗的螃蟹张牙舞爪,“我去过池塘又怎样,你看见我抛尸了吗?”
监控画面里除了邵思颖,周围没有尸体,韩洋和吴静仔细看过,都没发现更多线索。
硬盘保存的录像至此为止,真相仿佛凭空蒸发了。
禹心怡怒视邵思颖,愤愤不平地含泪控诉:“没有证据,我也知道你杀害我哥的动机!”
这一次,邵思颖没有急于反驳,她像被吓坏了,失魂落魄地念叨着。
“不可能,你、你都知道什么?”
审讯室里,郝晴等洪雪用过早餐,亲自给她端来一杯温水。
“禹明辉从没告诉你,他是无精症患者吗?”
洪雪摇了摇头,几年前刚得知这件事,她难受得痛哭流涕,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郝晴看她反应平静,才说下去:“男方患有无精症,可以通过医学手段提取活精,只是质量较差,容易造成女方流产,即使顺利生下孩子,大概率也有先天不足。”
对一个母亲来说,这还不是最痛苦的。
洪雪慢声补充:“女方做试管婴儿付出了巨大代价,但法律有规定,由于男方没有生育能力,夫妻离婚后,孩子的抚养权将判给男方。”
郝晴追问:“你想过跟禹明辉离婚吗?”
离婚,对洪雪来说曾是一条出路,那时分开,或许不会发生现在的悲剧。
“郝警官也知道,我注定会失去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