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子经、文长了!”
在缺乏消炎药的年代,中箭受伤问题可大可小,许多中箭人因伤口炎去世,或是因箭伤引起的并症去世。今霍峻大腿中箭,尤其是在大漠戈壁,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容不得属下不关心。
丁奉迟疑少许问道:“轲比能父子授,我军功绩已成。今而相国箭伤,是否不日率兵返程?”
“不急!”
霍峻笑了笑,说道:“昔骠骑去病长驱大漠,封狼居胥,登临瀚海。车骑窦宪追奔稽落,饮马比鞮,勒石燕然。两汉先人既有显着之功,我今汉人岂能落后?”
顿了顿,霍峻从地上勉强起身,鞭指大山,大笑道:“孤欲与诸君至北海立碑,镌功刻名以供后人传颂。”
“这”
行比肩霍去病、窦宪之所为,蒋济与诸将无不心动,但顾虑霍峻伤势却有些犹豫。
似乎看出众人的顾忌,霍峻神情微正,说道:“大丈夫行于世间,以文武大略,匡天下致太平,得功绩留后世。今孤与诸君两度破胡庭,出塞三千里,已留功而未留迹,安能止步不前乎!”
“得大丈夫之耀,孤纵死而无悔。且箭伤如何,孤心中有数,诸君不必担忧。”
见霍峻这般态度,众人在多重因素下自然答应。
立碑铭功,镌刻北海,属于霍峻横行大漠时立下的伟愿。
此役初时,霍峻欲在阴山解决战斗。然随着战役不确定因素的出现,霍峻不得不出塞两千里再度奔袭胡庭。
当路都走到这里时,霍峻岂会甘心因箭伤而回。他当行跟亘古未有之事,远至北海,立碑铭功,留功绩于后世。
至于箭伤,霍峻早已听天由命,从漠北回中原,其路程有三千多里。如不能痊愈,估计会亡于半途;如能痊愈,自当会安然回国。
有了镌刻北海这一目标,霍峻与诸将在昭莫多休整三日,留下乌桓、南匈奴二部胡骑看护营地,便在向导的带路下,向瀚海北行。
瀚海者,苏武牧羊之所在,后世之贝加尔湖,离塞三千多里,距昭莫多有近千里。
三月十六日,出当日牵招身体不适,留在营地休息。霍峻率汉骑出,向遥远的北海而去。
路途中,因霍峻大腿中箭,无法骑马行,只得乘马车,行军度会慢些。
幸因正值春天,冰雪融化,气候逐渐变暖,不像之前那么寒冷,对霍峻来说会好受些。
在经十四天的行军,在四月初时,霍峻与汉骑行军千余里,终至北海。
即便时间来到四月,北海依旧远比昭莫多冷。但因天气转暖之故,湖畔的树木逐渐苏醒,枝桠上挂有些许的嫩绿的叶子。
霍峻登高而望瀚海,便见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宛如一颗颗闪烁的宝石,一片无际,其名虽为湖,却实则为海。
距霍峻不远处,魏延、丁奉二人率将士搭建简陋的祭台,蒋济与田豫在镌刻碑文。
“咳咳!”
霍峻忍不住咳嗽几下,因长途跋涉之故,霍峻的脸色差了许多,腿脚依旧不便。
军医背着药囊,说道:“相国需换药了!”
“嗯!”
帐中,在军医的帮助下,霍峻解下大腿上的腥臭的巾帕,便见箭伤周围红肿,颜色非常深,显然是伤口炎了。
军医眉头而皱,担忧说道:“伤势加重了!”
“可有新药可敷?”
霍峻问道。
军医摇了摇头,说道:“军中无药可治,且仆医术不精。相国需回中原医治,或许方能痊愈。”
“尽力便可!”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