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有个侍女问道:“你们这儿可还有余房?”
他们一路走来寻了几间客栈都是已经住满,且来者大多都是聚集了天南地北的江湖人士,目的不言而喻。
掌柜的笑意加深:“有的有的,天字号房还剩两间房,只是这价格就会相对贵些,客官您意下如何。”
“订两间,再来一桌菜肴,全都要好的,记住了。”
侍女拿出一锭银子放下。
“您放心,我们客栈的招牌菜独一无二,保管几位满意。”
掌柜的顿时笑眯眯,眼睛要眯成一条缝。
他扭头喊了声:“小二,带几位客官去二楼坐好!”
“好嘞!”
小二放下菜,忙不迭转身来到几人面前,侧着身子笑呵呵道:“几位客观还请上走,二楼风景好,能够看见城内河的景色。”
他们移步去到二楼,温和男子听见老妇咳嗽声不断,他忍不住偏头去看,眼里有着忧虑。
医者仁心,他最见不得有人病得如此难受。
只是虽然他有颗医心,但行走江湖,仁慈是最忌讳表现出来,他也不会冒然出手相救。
很快,他们去到了二楼。
相比较一楼的吵闹喧哗,二楼确实安静许多。
大家交谈都是很小声,且他们手中,或者桌面放着武器,面色略带着兴奋还有警惕。
小二将他们带到靠窗空位置,勤快擦了遍长椅,“几位客观稍等会儿,菜肴马上就好。”
他要转身离去时,隔壁桌子喝得起兴,恰好酒
壶里没酒了,他举手招呼着小二过去再送一壶上来。
面纱女子没有落座,侍女拿出帕子再次擦拭干净,她眉头微微皱了下,这才勉为其难坐下。
这里太过吵闹了,且环境一点也不雅致,她很不喜欢,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品味。
随行儒雅男子身穿青衫,头戴着片浅蓝色方巾,看起来很是书卷气质,他名叫项以良,药神谷大师兄。
看见师妹苏茯苓略显不适,他浅笑时如沐春风,声音温润:“师妹若是不喜欢这处,我们买下一座院落居住亦可。”
“师兄,不用那如此麻烦。”
苏茯苓却是没那么娇气,她摇头拒绝了。
她是药神谷的少谷主,吃穿用度一律都是最好的,乍然间风餐露宿好几日,眉宇间略显疲倦。
项以良依旧温和笑着,没让侍女伺候,他拎起茶壶为师妹倒了杯茶水,语气平和得好似能包容万物,“青山城乃江湖第一城,江湖人士聚集于此,热闹且潇洒,我们这趟出来虽然是奉师命找到毒医其人,但师妹也无需过于担忧,出山欣赏沿途风景,权当是一场锻炼。”
他年长些,且为了提升医术,有过外出行走村野间无偿为老百姓治病的多次经历,领略过许多迤逦风景,心境很是和平淡然。
“师兄,我知道的。”
苏茯苓点头,她紧拽着的双手送开了些。
说实话,她长那么大第一次出山,确实怀揣着不安,没想到被师兄发现了。
项以良说话进退有度,学识渊博,他挑着些所见所谓的小趣事来讲,苏茯苓听得起劲,眼里担忧退出,露着小女儿家能够出门的兴奋。
菜肴上来,当心态改变时,苏茯苓闻着菜香,欣赏窗外人来人往,寻到了与众不同的乐趣。
对她的改变,项以良乐见其中,心态锻炼很重要,他希望师妹能够从生活琐事里悟得道理。
他身为兄长,自然是要以自身为榜样,给师妹更好的影响。
他们吃得差不多,起身要去客房歇息时,身后传来听着很痛苦的咳嗽声。
项以良回头,发现就是方才在楼下的老妇人,她身边只有个小男孩在照顾,男孩年纪七八岁这样,还梳着孩童双包发髻。
察觉到他的打量,小男孩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如枯井无波动,就像一潭死水,根本不像一个孩子能拥有。
且他们经过身边走在前面时,项以良闻到了股很浓很浓的药味,以及掺夹其中很细微的血腥味。
身为医者,对味道是极其敏感的,他不会判断错误。
项以良皱了皱眉,心中觉着颇为怪异。
但也没提什么,他们素不相识,或许只是病得太严重,咳血了也说不准,没什么惊奇的。
过道不算宽敞,项以良和苏茯苓侧身,让老妇和孩童先走,他们去三楼天字号房。
项以良偏头,见老妇和孩童要走过拐角,那孩童极其敏锐,他忽然抬头,眼神暗沉无光盯着项以良,待过
了拐角后才收回目光,搀扶着老妇消失于眼前。
这种眼神,绝非是普通孩童。
项以良皱了皱眉,将这件事放在了心底,若有机会相见相识,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