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晴也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刻去找顾辞北通风报信,而此刻,顾辞北正在程家。
程峰捏着两根茶叶在灯光下瞧,视线时不时的分一点给旁边红木椅子上的顾辞北。
“今天十五,你们家宴的日子,怎么跑这来了?”
顾辞北长指夹着半截烟,微微眯着眼眸不讲话。
程峰将将茶叶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个红丝绒盒子里,端着大茶杯走到顾辞北旁边坐下,“怎么?心里不痛快?”
他拿起果盘里的砂糖橘剥,剥好一分两半递给顾辞北,见顾辞北没接,便填自己嘴里了。
“要我说,你们顾家三房人,八百个心眼子,这每月十五的家宴也真是没必要。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顾辞北舌尖扫过下颌,伸手拿过他手上的桔子送到嘴里。
“刚刚给你不吃,偏要抢,你这人就是毛病。”
程峰说着又拿一个剥,剥好又递给他,见他还是不接,就放在他旁边了。
“眼看就过年了,顾耀楠和云溪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吧?你就真的眼睁睁看着?”
顾辞北低头抽一口烟,吐出一圈白雾,又对那白雾吹了下,看着它们如鬼魅般四散逃离,他漫不经心的道,“不然呢?”
程峰皱眉,“搞不懂你,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当初做那些事干嘛?!”
他顿了顿,正色道:“我可告诉你,云溪可是个难得好女孩。才貌俱佳,关键心地还善良。别的不说,就我在这越沧山,就不只一次看她当志愿者捡垃圾。你要是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顾辞北夹着烟的手抖了抖,灰白色的烟灰随着他的动作飘飘散散,他那张贵气逼人的脸,云遮雾罩的更让人摸不着,猜不透。
他向来心思深,不想说的,谁也问不出来。
话已至此,程峰也就不好再多说,只是,总想借机打趣这个小。
毕竟,顾辞北能让人打趣的地方实在不多,他从出身长相到能力手段都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
即使他很小父母双亡,即使,顾家那么多房虎视眈眈,他依然是顾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这种男人能有个打趣的点,实在不容易,那不得可劲的奚落一下。
“哎”
程峰抬抬下巴,一脸八卦的样子,“老实说,我要是年轻个十几岁,我肯定赔了老本追云溪,娶这样的老婆多带劲,你看那个腰,那个腿……”
“我靠!顾辞北,你干嘛呢!”
程峰手一缩,急忙放到嘴边呼呼的吹,“烟灰缸在那边,你用我的手当烟灰缸啊!你有没有人性!”
“不好意思,手滑。”
顾辞北将烟灰缸拉到面前,抖落半截烟灰。
程峰翻着白眼摇头,“看你那个护食的样子,像狗似的,还说对人家没意思!你就剩嘴硬了。”
他抿口茶,咀嚼下茶叶,皱眉道:“不过,我也真搞不懂你们老爷子,为什么非得安排云溪嫁给顾耀楠,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要说安排,也得安排云溪和你啊,你俩要是在一起么。”
程峰沉吟着,上下看顾辞北,一本正经的道:“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黄上”
“滚,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这夸你呢,我说你俩般配,你没听出来啊。”
程峰摇头晃脑的,接着道:“云溪这姑娘是真好,长得美的多了去了,关键人家还上进。她当年高考成绩是越城市第一名,女状元啊,把我家老爷子羡慕的不行。”
说到这,程峰忽然一顿,侧眸看向顾辞北,“据说,清北的老师都来了,但是,硬是被人给拦下了,最后她只上了越城大学,虽然也不差,但总归是屈才了。这里面有你小子的事吧?不舍得人家去外地上大学?”
程峰眼巴巴的看着顾辞北,等着他回答,可是,他只是看着手中的烟,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睛,好像藏了万年的心事……
“喂,问你话呢!”
程峰推顾辞北,没想到,他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是顾晓晴的电话。
顾辞北低头接通,声音也温和起来,“喂,晓晴,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急促,“哥,今天顾耀楠忽然说不娶慕云溪了,要拼事业之类的,好像爷爷也同意了,我还听到了墨家之类的,是墨凌云家吗?”
顾辞北神色一凛,两下捻灭烟头,丢到烟灰缸里,“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起身拿起外套就走。
程峰扯着嗓子喊。“喂喂,顾辞北,我还没八卦完呢。顾辞北,北北,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