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身上是一袭华贵大方的粉荷色衫裙,月白腰封,仅是衣料都透着不平凡,款式新颖别致,是敏亲王府的绣娘缝制的,头上发饰精致贵重,海棠嵌珠的头面很是秀雅,与她的风格吻合。
她的眼睛在人群里找着,因为萧得骄说他今天也会来,平时他不会出席此类宴会,是专程为了她才来露脸,沐得辰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带她走进京城的高门社交圈,要让别人习惯他们是未婚夫妻,将来会时常一块儿出现。
沐得辰没找到萧得骄,却倒楣的在宾客里看到沈仁娇,她都装没看到了,没想到沈仁娇却立即提了裙角寻了过来。
此时的沈仁娇就像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她看着沐得辰浅浅一笑,主动示好道:“沐三姑娘别来无恙?得知沐三姑娘认亲的好消息,真心为沐三姑娘感到高兴,沐三姑娘与业王是天注定的缘分,谁也拆散不了。”
得知田习霏竟是敏亲王女儿沐得辰的那一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摔烂了几只花瓶,还甩了小翠一耳光出气,但还是难解心头之恨,内心久久无法释怀。
总之,她没有任何希望了,沐得辰不但是敏亲王府的三姑娘,还跟萧得骄有婚约,她就算再有本事也抢不来。
然后,她想到了当日在田家食肆里她是怎么泼妇骂街的,又是怎么贬低沐得辰的,若是沐得辰记仇的话,会不会影响了她爷爷和她爹的仕途?
她越想越担心,遂告诉了自己母亲,她母亲一听之下大惊失色,直怪她糊涂不懂事,若是事情传到皇上耳里,皇上会高兴自己的准弟媳让人这样欺负吗?到时她爷爷的乌纱帽还保得住吗?斥责她一定要设法让沐得辰消气!不然日后有什么事,唯她是问!
于是,她母亲打听到沐得辰会来宜安侯府的及笄礼,逼着她也一起来,找机会向沐得辰郑重道歉。
“谁也拆散不了吗?沈姑娘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不要再想着拆散我与业王了。”
沐得辰故意笑得花枝乱颤。
沈仁娇很是尴尬,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表达的事得好好表达清楚,她娘在远处看着呢!
“咳,沐三姑娘,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其实,我那日会寻上门去,如此失仪,都是因为白仵作的挑拨,那些话全是白仵作的说法,平时的我是决计不会那样的,沐三姑娘一定要相信才好,我就只是误信了白仵作的唆使,其实我对沐三姑娘没有任何恶意。”
沐得辰微笑。“你说白仵作呀?”
现在的她在沈仁娇面前高了不止一两阶,沈仁娇不过是内阁首辅的孙女,那内阁首辅是什么?不过是朝廷命官,随时能被撤换,而她爹是铁帽子亲王,是世袭罔替的,将来会传给她的兄长沐然月,她未来的夫君就更不用说了,身分尊贵,是皇上的胞弟二这身分是撤换不了的,将来她的名字是要入皇家玉牒的,她是有品阶的正一品亲王妃,沈仁娇哪根手指跟她比?
她其实并不是这么看重身分阶级、拜高踩低的人,但谁让沈仁娇之前仗着身分欺负人呢,也该让她尝尝同样的滋味她才会学到教训。
“对,就是白仵作,白浅婼!”
沈仁娇忙不迭道:“我早看不惯她了,一副大理寺没她不行的模样,我曾听大理寺的人说过,她在暗暗恋慕着业王,还说只有她能帮得了业王破案,真是够自大的。”
沐得辰不置可否的一笑。“她说的也没错,咱们都没她验屍的本事。”
沈仁娇一愣,很是意外,自己这是枉作小人了吗?她不死心的说道:“她这样搞破坏,诋毁沐三姑娘的名声,沐三姑娘不气她吗?”
沐得辰笑咪咪的看着沈仁娇。“白仵作又不是我的对手,我气她干么?就如同沈姑娘一样,我也不会与你置气。”
沈仁娇暗自内伤,气得快吐血,可形势比人强,她只能吞下这口气。
沐自星寻了过来,看了假笑装镇定的沈仁娇一眼,把沐得辰拉到身边,用教训的口气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说话,你还讲不听?你就快成亲了,要是沾染了晦气怎么办?要倒楣一千年的!”
沈仁娇真要气疯了,她有得罪过沐二姑娘吗?并没有!以前她们碰到还会点个头,现在居然直接当她空气?还暗示她是不三不四的人?真的是气死她了!
沈仁娇不知道,沐自星可是百分之百的护妹狂魔,容不了任何人欺负她的妹妹,更别说小兰还把沈仁娇的恶行恶状对她说了,她自然对沈仁娇没好脸色。
沐得辰被沐自星拉着走,她笑得快岔气。“二姊,你看到没有,沈仁娇脸色好像大便……哈哈哈哈哈。”
两姊妹狂笑不已,很是开怀。
沐得辰眼尖的看到了一个身形硕长俊挺的身影从花园后方而过,青色衣袂翻飞,她忙对沐自星道:“二姊,我看到一个熟人了,去打个招呼,你先过去大姊那里,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沐自星点头。“那你快点来。”
沐得辰从另一头寻了过去,如此便与时安琛迎面相遇,她浅浅一笑。“时东家怎么会来这里?”
“沐三姑娘。”
时安琛倒是毫不意外会在宜安侯府见到她,他施礼说道:“侯爷夫人怕府内厨子招待不周,特地请我过来掌厨,侯爷夫人是锦都楼的常客,她的托我不好拒绝,一便过来了。”
沐得辰扬唇笑道:“这么说我今天有口福了。”
时安琛微微一笑。“沐三姑娘送的两样吃食都令时某惊为天人,时某才真是有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