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中,炊事班正忙碌地准备着晚餐。四人围坐在温热的炕上,老总习惯性地摸索衣兜,却只捞了个空。
左副参谋长眼尖,会心一笑:“烟没了?我去取。”
话音未落,他已起身欲下炕。
“且慢,我这儿有。”
陈浩从兜里变戏法般掏出一包中华烟,逐一递给在座的三位,并利落地点燃。烟雾缭绕间,老总惊讶地发现,这烟竟带着滤嘴,与往昔的粗犷截然不同。
“哟,高档货啊!”
他赞叹道,回想起往日烟丝直呛喉咙的日子,如今这番享受实属难得。
左副参谋长拿起桌上那抹鲜艳的红色烟盒,好奇地端详:“中华烟?这名字陌生,看这包装就透着不凡,价值不菲吧?”
陈浩淡然一笑:“还好,主要是喜欢它的味道。”
他曾在烟海中浮沉,从几块钱一包的廉价烟到数百美元一支的雪茄,最终情定中华,一则是口感契合,二则是那份难以言喻的情愫,或许是对故土的深深眷恋。
异国岁月磨砺了他的心性,即便偶有乡愁泛起,也能迅速收敛情绪,回归正题。
交易前的小憩已毕,陈浩准备切入正题。老总默默抽烟,心中算盘噼啪作响,思量着这批药品与武器的价值——尤其是那一万支青霉素,每一支都是生命的守护者,市场难求,其价难估,若强要标价,万金亦不为过。
八路军囊中羞涩,老总心知肚明,陈浩亦非不知。但他既然带来了这份“礼物”
,自然有他的考量,代价必在八路军可承受之内。
收集古董?或是另有条件?刘师长与老总心有灵犀,明白谈判的关键在于摸清卖家的底牌。
“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刘师长率先打破沉默,“陈浩同志,您此行的真正意图是?”
一场关于价值、信任与合作的对话,就此缓缓拉开序幕。"你莫非是专程寻觅古董而来?那么,你打算以何等价码交换呢?"陈浩的眼眸微敛,前两次交易的默契让他省去了不少繁文缛节。
他轻轻伸出三根手指,语气淡然:"我欲求三百古董,此数不算过分吧。"
此番,陈浩所携物资的价值,较之上回,激增二三十倍之巨。而他索求的古董数量,仅是上次的五倍递增,这突如其来的慷慨,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愕然。左副参谋长紧绷的神经稍缓,笑道:"我们手头虽仅百余件,但集思广益,凑足三百,应非难事。"
"且慢,左副参谋长,我的话还未尽。"陈浩话锋一转,"另有一事,我亟需一件国宝级的古董,此事至关重要。若诸位能助我达成此愿,未来我必以更多珍稀武器与物资相报。"
此言一出,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左副参谋长的笑容僵在脸上,国宝级古董,其难度不言而喻。但陈浩既言其重要,便不容退缩。老总深吸一口烟,眼神坚定:"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我们需群策群力,务必寻得那国宝级古董。"
刘师长沉吟片刻,提议道:"首要之务,乃是搜集详尽情报,锁定目标。至于后续挑战,我们再逐一攻克。"
"甚好,情报搜集之事,便由你全权负责。"老总点头应允,目光中满是信任。
相较于万两黄金,陈浩仅求一件国宝古董,这在老总看来,无疑是笔划算的交易,心中暗自庆幸之余,又不禁好奇:"陈兄可还有其他需求?"
陈浩摇头,语气坚定:"这些已足够。我非贪婪之人,所求皆因所需。再者,因我这小小要求,竟让贵军动员全力,乃至可能引发一场战役,此等厚待,已远超我所求。"
陈浩的这份克制与分寸感,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他深知进退之道,更懂得感恩与回馈,这份气度,无疑为这场交易增添了更多的价值。在老总的深邃目光与心间细腻记录之下,一场秘密策划悄然展开。他私下密会刘师长,轻声道出心愿:“设法多筹些古董来,万不可慢待了。”
刘师长与陈浩的深厚情谊自不必言,就连左副参谋长也感慨万分:“陈浩此举,真乃倾囊相助我军之典范!”
谈及陈浩的贡献,他仅凭一己之力,便筹得千余支青霉素,这份力量若巧妙运用,古董之事自不在话下。这背后的精神,是无私的奉献,是凡人所难及的高尚。若非酒宴未及开启,左副参谋长定会以酒相敬,表达由衷敬意。
“报告!”
清脆之声打断了沉思,一名作战参谋获准而入,带来三则重要消息。首当其冲,乃干部们提议解放县城兼寻古董之策,老总闻后欣然首肯,大赞其主动性与前瞻性。
接着,野战医院院长张志远匆匆而至,为青霉素的分配事宜请求指示。老总念及生命之重,立即应允,但不忘提醒,这批珍贵药品名义上尚非八路军所有,需得陈浩首肯。陈浩闻言,爽朗一笑:“药既带来,便是为八路军所用。但需注意,青霉素有使用禁忌,我得先与医院院长及医师沟通,确保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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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副参谋长闻言好奇顿起:“禁忌?此前未曾耳闻,只知它乃消炎圣品。”
老总与刘师长亦感惊讶,八路军虽偶有盘尼西林使用经验,未见异常,且制造国也未提及禁忌。此番交流,不仅加深了对青霉素的认知,更凸显了陈浩的无私与谨慎。这,便是信息不对等的魅力所在。陈浩缓缓道来:“现今,掌握青霉素生产技术的国家屈指可数,产量稀缺,加之缺乏广泛的临床观察样本,我们对这‘神奇子弹’的理解尚显浅薄。
经严谨的临床试验揭示,竟有约一成的人群,会对青霉素产生过敏反应。一旦误用,其后果非同小可,严重者,生命之舟或将触礁。因此,此药,慎之又慎,绝非儿戏。”
谈及沙场点兵,老总自信满满,自诩为行家里手;但若论及救死扶伤,他则坦诚自己是十足的门外汉。陈浩的一番话,如清泉入心,老总即刻明了,诚恳言道:
“既然如此,便劳烦贤弟了。我还将嘱咐野战医院的张志远院长,让他放下架子,虚心向你求教,做你忠实的学生。”
“言重了,言重了。”
陈浩连连摆手,谦逊之情溢于言表,“我不过是先行一步,知晓些许药物之事,讲讲禁忌与用法尚可,但若称我为师,实乃过誉。”
老总却执意如此,引经据典:“孔子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哪怕只传授点滴,亦是师者之责。”
张志远院长,文人风骨,内心高傲,老总恐其因陈浩年岁尚轻而轻视之,遂有此安排。他深知陈浩胸中藏有万千学问,欲多多挖掘,赠一师名,不过是顺水推舟。
左副参谋长亦加入劝说行列:“过谦则伪,以你的才学,担此重任绰绰有余。”
人性深处,总藏着几分好为人师的渴望。陈浩亦不例外,那份微末的虚荣终被说服,点头应允。心中却暗自好笑:“一个卖军火的,竟在八路军中摇身一变成了老师,若让那些老朋友们知晓,定要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