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她终于知道了他父母的故事。
贺巡,沈韵,是他父母的名字。
当年贺季常反对两人的婚事,双方闹得很僵,很多圈里人都知道,贺季常甚至动用家法打了贺巡,闹成这样,贺巡和沈韵愣是没散,两人躲到外地生活,还有了孩子,因为拿不到户口本,不能领结婚证,所以贺思龄跟贺幼霆当时都是非婚生子女,不受贺家承认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贺季常年岁渐渐大了,管不动,也实在管不了,最后认了,又知道有了孙子和孙女,所以找人将他们接了回来。
起初他们是不愿意的,但为了两个孩子以后能有更好的成长环境,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们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决定搬回首都。
事情到这里,本来算是皆大欢喜。
但后来的一场意外夺走了贺巡的生命,而沈韵也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变得精神恍惚,十几年来一直痴痴傻傻,谁都不认识。
她一直待在疗养院里,让吃什么吃什么,让睡觉就睡觉。
再没说过一句话。
世界上的事,有因才有果。
正因为那段往事,贺季常现在才对贺幼霆的婚事不做干涉,当年的阻挠,他早已后悔。他让贺幼霆接手贺家最赚钱的产业,提拔贺思龄的丈夫,多少也是为了补偿这两个孩子。
也正因为如此,贺幼霆刚转学到郁星禾那所小学的时候,才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也不爱跟人交往。
那时,他刚刚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讲这段故事的时候,贺幼霆一直望着沈韵瘦弱的背影,护士帮她披上了外套,戴好帽子。
他收回目光,拉着郁星禾的手,垂目看她,“以前不跟你说,是因为,”
他顿了下,“我怕你知道,我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这样好,我曾经是贺家不要的孩子,我——”
郁星禾踮起脚跟,搂住他脖子。
他双手垂在身侧,渐渐攥紧。
郁星禾红着眼眶,唇贴在他耳侧,“不是你的错,贺幼霆。”
“上一辈人的事,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错。”
“你在我面前,首先是贺幼霆,是我的男朋友,其次才是谁的儿子,谁的孙子,谁的领导。”
“我们以后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不要管其他人怎么说,好吗?”
贺幼霆掐着她腰,把她抱离自己一些,看着她的眼睛,“你这样说,是不是代表愿意跟我结婚?”
郁星禾看了他一会,慢慢凑过去亲了他的唇一下,“愿意的。”
他笑得像个孩子。
那边,护士已经准备把沈韵推回病房,郁星禾靠在他怀里看过去,“我们不去看看她吗?”
他笑了下,“不去了,我这样子,怕吓到她。”
他额头上还有纱布,手臂也隐隐作痛。
刚刚在车里动作太大,手臂大概又流血了。
郁星禾扯着他袖口就要看,贺幼霆拦住她,“晚上给你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