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毕业相册,谢柏群忍不住笑了出来。
肖落是个没什么照片的人,唯一的证件照被他复印了好几张,每一张谢柏群和别人的合影,别人的脸都被肖落自己的照片挡着,谢柏群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贴的。
幼稚,太幼稚了。
幼稚得谢柏群也想幼稚一把,翻到肖落那一页的时候,他低下头,亲吻当时的少年。
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还是没有办法那么早开窍。但是过往的经历,喜欢的心情,依旧把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捆绑在一起。
翻到最后的留言本时候,谢柏群一眼就看到了在影印的纸面上崭新的笔迹。
已经不再是少年人的手笔了。
多年前的自己还在困惑肖落的不辞而别,不甘心地写下,等他回来。
多年后的肖落的字体有些飘逸,坦然大方地写:
【谢柏群,我喜欢你。】
肖落补上了自己当年落下的一笔。
谢柏群忽然相信,相信他看上去有些一厢情愿的努力,终究还是改变了肖落一些东西。
那个原本甚至不愿意和他睡一个房间的人,努力地把自己的床和他的床拼在一起,那个原本家里冷清得像是旅店一样的人,努力地陪他添置家具。
谢柏群看到两个人放在墙角的行李箱。
如果肖落有留下什么的话,大概就在往日都会带上的行李箱里。
谢柏群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封牛皮纸的文件袋。倒出两张银行卡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一封有些厚实地信封上,中规中矩地写着遗书两个大字。
拆开来的信纸上第一行充满信心地写着:
【谢柏群亲启。】
之所以写在里面,是因为肖落有信心。如果真的有没有说完的话,那么会找到这封信的人,一定是谢柏群。
【这是我写的第六封遗书,每次出任务之前,领导都会要求写,现在倒是没人要求了,但是我也习惯写了。
之前我经常一封遗书用挺长时间的。毕竟内容差不多,除非有什么变动的地方。
我一开始很不乐意写,因为写了也没有人收。但是我后来想,也是,有遗书还是方便一点,东西怎么处理,死了怎么安置,总归不要给别人添太多麻烦。
但是我觉得现在有必要重新写一封长的。
因为肯定有某位小祖宗会来扒拉我的东西,找看看我有没有留下啥。如果没有留肯定又要骂我,毕竟我答应了他很多空头支票,希望某位小祖宗能够看在我这么诚恳的份上,少念叨我几句。
我已经很久没有用笔写这么长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