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月发问。
黄芪不由自主地发抖:“九九年”
贺山月点头:“知道八年前,福寿山那把火吗?”
黄芪再一抖。
贺山月敏锐捕捉到黄芪的异样,肯定道:“你知道。”
黄芪背臀处还在痛,没办法站或跪,只能扶着墙半弓着腰,眼神飘忽不定地浮动。
贵人到松江府来得匆忙,说是顺路停脚,老知府挑了好几家人去招待,只有他们程家的大郎君程行龃在那位最中心的姑娘小狗不愿意吃饭时,愿意跪下双手捧着珍馐给那只蝴蝶犬喂饭
程家被选中陪伴贵人在松江府玩乐三天,其间银两花费、人员安顿皆由程家负责,人手不够,她被程家安排顶上,本是充作服侍贵人的歌姬,可贵人嫌她“乡土脂粉”
,她从未近身侍奉过
贵人离开松江府后,老知府说“参与者,皆杀”
,是太太把她的名字划掉了
贺山月抬起下颌,面无表情:“你知道些什么?那些人是什么人?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和程家是什么关系?和松江府又是什么关系?”
黄芪大着胆子抬头:“你,你是谁?”
贺山月单手抽出尖刀,探身向前,平静地抵住黄芪脖颈:“我可以让你和段氏都活,自然也可以让你和段氏都死——上一个死的人,还停在外头呢。”
刀刃冰冷,磨得薄如风翼。
黄芪条件反射向后一缩,刀锋立即跟上,迅速将姑娘白嫩的皮肤划破!
她来真的!
黄芪的惧怕从六分上升到了八分!
“我,我,我当时只是太太身边梳头、敷面的丫头,资质平平,根本就没有被带上福寿山去伺候的资格!我只伺候过一顿饭罢了!”
刀锋越逼越近,黄芪突然想起:“我记得他们互相的称呼!那个贵女被唤作‘翁主’!还有一个‘薛小弟’!还有一个十分漂亮的男子被称作为‘玉郎’!”
其他的便是绞尽脑汁,也无法再说——她根本不知道,又如何记起来!?
山月面上不显,心头却有些泄气。
果然,黄芪这样的人,不会知道太多。
山月再问:“福寿山火烧之后,是怎么处理的?可有封山寻人?“
这个她清楚。
她当时就在福寿山下等候。
黄芪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本就是临时起意去的福寿山,随行人手不够,又起了大火,贵人们受了惊吓转头就回了应天府,等再上山收拾残局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山月心尖涌起一股难言的涩意和狂喜。
无人搜山,意味着水光或许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