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学习紧没空,所以这些都由傅生负责。
“不用了钱阿姨,”
傅生说,“在那里空着吧。”
钱阿姨说:“空着也是空着,咱们松里虽然是破了点,不过来往的人还是很多的,昨天的时候,一个小姑娘还来这边打听这个房子。”
人上了年纪,说话就絮叨,她在电话里说:“小姑娘年龄不大,看着真苦,一个人来北川打拼,周边的环境价钱又贵,哎,这要是我女儿真的得心疼死。”
陆离对这个房子没有任何留恋,所以租不租都行,傅生也不在乎对他来说约等于无的钱,最主要的是嫌麻烦。
“帮我回绝了吧,”
傅生说,“辛苦您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阿姨也不劝了:“小傅啊,你明天还是得再来一趟,房子不住,得去这边社区签个字。本来必须要求本人的,阿姨知道小陆学习忙,所以你自己来就可以了。”
“行,”
傅生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
钱阿姨顿了一下,又开口说,“小傅啊,你租着我楼上的房子,但是又不来住,这不是白花钱吗?阿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之前的房子,因为赵国强的原因,一直租不出去,在松里住的人,家庭条件都算不上很好,她家也是。
老头一直卧病在床,家里还有小孙子上学。儿子儿媳妇在菜市场靠杀鱼为生,一家人花销经常入不敷出。
傅生租下房子的时候,她还想着一定租不长,现在几个月过去了。
傅生笑了一下:“没有空着,我偶尔也会过去。”
钱阿姨啊了一声:“你来这里干什么?”
傅生笑了一下:“度假?”
他听着钱阿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可能被他奇特的爱好震惊到了,“开玩笑的,房子的事你不用担心,你也不用多想。”
“哎,”
钱阿姨活这么大岁数,哪里还看不出傅生是在帮他,“谢谢你啊小傅。等有空带着陆离一起来阿姨家吃饭。尝尝阿姨最拿手的瓦罐鸡。”
“行,”
傅生弯着眼睛说,“那提前谢谢您的招待了。”
挂了电话之后,傅生没动,看着地上的光影开始愣神。
他十岁的时候,刚搬到松里。
那时候赵国强已经染上了赌瘾,经常酗酒,喝了酒就打人,苏梅当时不觉得是自己选错了人,只是觉得是陆离将他拖累了。
她将陆离关在门外,不让他进去,陆离当时年龄小,不知道苏梅为什么生气,觉得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从小就闷,只是用小小的双手扒着门框,也不说话。
苏梅生气一天,他就在外面坐一天,苏梅生气两天,他就两天不进门。
有时候饿得实在是撑不住了,就接水管里的自来水喝。
“你不是楼下那位?”
有一次喝水的时候,刚好遇到钱阿姨下楼,他没说话,只是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人。
“怎么不进屋?”
“……”
“你爸妈又吵架了?”
“……”
钱阿姨看着攥着拳头的小孩,哎哟了一声,“这小孩真没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