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宋博彦一出门,杨阳也认出了他。那天回去,他便找人查过宋博彦的底,他家是红色背景,爷爷父辈是军政要员,自身条件也不错,军医大毕业后分到光和,30岁不到便成为全b市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心外人才。论条件、长相跟他家妹子倒是相配。不过,据调查的人说,宋博彦虽是单身,但一直有个青梅竹马,两家门当户对,联姻只是迟早的事。
如果情况属实,那唐糖和他的情路必然不会一帆风顺,先不说让唐糖放下心结,开始新生活本就是难事,单是获得宋家认可就不容易。并非他们家或者唐糖不够优秀,而是对政客来说,他们择偶选媳标准更多考虑的是联姻给家族带来利益,显然唐糖不符合条件,而且唐糖的……
甩甩头,杨阳竭力摈弃丧气的念头,作为哥哥,他必须对唐糖有信心,也必须鼓励她开始新生活。现在,妹妹好不容易动了心思,他不仅要支持,还要循循引导。
推开车门,杨阳走下车,缓步绕到宋博彦车边,礼貌地笑了笑,“你好,我叫杨阳,是唐糖的……”
“杨阳。”
身后焦急的呼唤打断了杨阳的自我介绍,他诧异地回过头,望着飞跑而至的唐糖,眉头轻挑,“跑那么急做什么?小心摔着。”
唐糖费力扯出一抹笑,气喘吁吁地挽住他的胳膊,“我怕你等太久。”
“更久我都等过,你忘了,上次,我和……”
“哎呀,我饿死了,快走吧。”
话题被再次打断,杨阳再迟钝也察觉到异样,他回眸睨了眼铁青着脸,死死盯着自己胳膊的宋博彦,再望望垂着头,一副焦急心慌的妹妹。很明显,后者是在躲避某道灼人的视线,而前者辐射出的怒气足以烧光医院。
只是他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跟昨晚有关?
想到昨晚,杨阳又想起早上的事。昨晚他见了那个人,气得摔了电话,早晨他刚把卡换到新手机,就接到唐糖来电,说钥匙被锁在屋子里,叫他送过去。他赶到时,发现她只穿着睡衣和拖鞋,才知道她被关在屋外整晚,可问到昨晚睡在哪里?她却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双颊还出现可疑的潮红。
现在看来,昨晚她怕是跟宋博彦在一起,依唐糖的反应,他们必然发生了什么,否则她不会闪烁其词。
想到某种可能,杨阳既气愤又惆怅,气宋博彦早早地拐了妹子,忧的是,唐糖如今的反应明摆着是想过后不认。
一向敢作敢为的妹妹,唯独在感情这事上,胆小如鼠。
睨视着唐糖,杨阳眸子里蓄满疼惜。这般表情看在宋博彦眼里就是眉目含情,害得他心里跟猫爪似的,又疼又烦。再不愿忍受两人的卿卿我我,他扭身钻进车里,重重带上车门。
同样毫不知情的杨阳,只把他的怒气当做是跟唐糖闹别扭,还决心要帮帮未来妹夫。于是上车后,状似不经意地说,“我觉得他挺不错。”
“谁?”
唐糖明知故问。
杨阳也不挑明,只笑道,“跟你挺配。”
“你少瞎点鸳鸯谱,我跟他就是普通同事。”
唐糖急忙辩驳,说完才察觉自己这话无疑是推翻了刚才的装疯卖傻。
尴尬地别开头,唐糖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留给杨阳一个后脑勺。
见她这样,杨阳越发肯定这两人定有端倪,趁着等红灯的空档,他伸手扳过她的下巴,“傻丫头,你哥戴着眼镜却不是真近视,你俩刚才的样子,可不是普通同事关系那么简单。”
“那你应该再去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平光镜戴太久,视力下降了。”
唐糖表情严肃,大有一副话题到此为止的意思。
看出她强烈的抗拒,宋博彦也不敢再逼迫,无奈地摇了摇头,喟叹,“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会再为你打开一扇窗,或许他就是那扇让你看见世界的窗户。”
晚上,周延安排了聚会,为刚刚参加完军演回来的钟帅接风。
除了宋博彦,其他人都来得早,各自聊着近况,说着说着话题就绕到宋博彦身上。
雷厉呷了口茶,缓道,“小四最近挺奇怪,昨晚大半夜给我打电话,问长乐杨阳的号码。”
“杨阳?”
周延寻思片刻,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宾利男就是他。”
“什么宾利男?”
瞿白问。
“就是传闻抢了老四女友那个。”
“老四有女朋友?”
众人异口同声。
周延笑着摇头,“不清楚,不过肯定有情况。”
瞿白黑眸一转,叫道,“我就奇怪,他大中午不睡觉,还跑去cap买菜,感情是春心萌动。”
“小六,你见过那女孩子了?”
宋楚问。
“就一个背影。”
周延从手机里翻出那段视频递给宋楚,“喏,这小子把人家亲了。”
江少卿探过头去看屏幕,见到唐糖的把宋博彦推开时,抬头揶揄道,“看不出来小四还挺大方的,医院门口就亲上了。”
周延正准备取笑宋博彦亲后就失忆的事,一抬头就瞧见推门而入的宋博彦,他忙看了看手表,吃惊地问,“这么快,你提前下班?”
宋博彦拖椅子坐下来,把钥匙扔在桌上,“没有。”
宋楚见弟弟面带阴色,委婉试探,“白天有手术吗?看你样子很累。”
宋博彦咽了口茶,干瘪瘪地回答,“没有。”
这下,纵是最迷糊的乔依依也嗅出了不寻常,联系到刚才周延的话,她扭头对瞿白说,“老公,八成是真的,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