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关中人自己闹内讧,报官就好了,何必要和我说这些。”
赵平乱略显随意的坐下,夹了一筷子,言谈举止之中全都表露出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
“赵大人何必如此?
那钱施礼胁迫我等对抗赵大人,之前所为,多是迫不得已。
如今此人自寻死路,已然疯狂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小老儿又怎能是非不分?”
邱志博的态度放得相当之低,满脸谄媚之色的给赵平乱倒了一杯酒,随后又将自己的那一杯一饮而尽,甚至都不敢劝酒赵平乱。
此时此刻的邱志博,就是在绝境求生,又怎能不委曲求全?
“你说的这个暴动计划,很明显有问题。
一群流民而已,就算暴动起来,顶多就是抗议,官兵随意一冲,也就散了。
那钱施礼费尽如此心机逼你犯法,总不会只是想要听个响吧?”
赵平乱的后续问题依旧尖锐,邱志博整个有种被苛责拷问的感觉。
“这个,小老儿我实在是不知。
恐怕,那钱施礼是想要趁着暴民席卷之际,趁机做一些非法的事情吧。
例如说,借着流民暴动的幌子,烧了赵大人的铺子,等等。”
邱志博按照自己的理解,言明了钱施礼可能的后手计划。
“既然如此,你就继续按照钱施礼的计划执行吧。
有些人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赵平乱说完这话,转身直接离开,引得愣在当场的邱志博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想了想,邱志博这才有所了解。
原来,这赵平乱,是想要借此机会将钱施礼给一波打死。
钱施礼能够趁乱烧赵平乱的铺子,赵平乱难道就不能趁乱烧钱施礼的老宅吗?!
流民是无主的,谁用还不是用?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领悟到其中的精髓,邱志博只感觉到自己背后冷汗直流。
身处于这两方的疯狂之中,邱志博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秋风中的枯叶,随时都有可能被飓风给撕得稀碎。
想了想,在赈灾粮之中掺白沙的事情,是肯定不能做的。
大不了,就是多花点钱,贿赂一下赈灾煮粥的小吏,让他们将粮米的分量再放少一点就好了。
反正只要达成让流民饥饿暴动的结果就好了,可不敢留下锅底白沙的铁证!
说干就干,邱志博这个鼠两端的存在,慌忙派遣心腹旁支上演着属于他的戏份。
也许是收钱小吏减量得太狠,又或者是置换的这批陈米质量太差,仅仅只是放了一天的清汤寡水,就有不少的流民开始暴动起来。
整个西安城之中,处处都是啼饥号寒之声,搅得整个西安城都是鸡犬不宁。
甚至还惊动了总督府,一些总督府的官吏都出来查看巡视了一番。
只是有邱志博的打点,这帮巡视官吏只是稍微的看了一圈,便向孙传庭上报了一个轻飘飘的结果:
流民陡增,赈灾粮不太够,以至于啼饥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