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手撑在吧台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偶尔会来几个企图搭讪的男人,我对他们礼貌的笑笑并不接话,他们自觉没趣便悻悻走开。
后来我是被一声高过一声的“陈君”
的哄叫声吸引的,我随着声音往酒吧中央看去,舞台上着装暴露的主持人笑意浓浓:“下面,我们请陈君上台表演节目。”
舞台周围堆满的人也欢呼雀跃,哄闹着:“陈君!陈君!”
好半晌,叫‘陈君’的人迟迟没有出现在舞台,下面的起哄声依旧不绝于耳。难道是我?好奇大过不解,我脑子一短路一冲动,搁了酒杯就走上舞台。
我看不清下面人的表情,听见了些窸窸窣窣的口哨声和噼里啪啦的拍掌声,在昏暗又五彩的光线里,只觉得他们每一张脸都很兴奋。我不怯场,大大方方的唱了首sarahnnor的everyont。我不知道唱得是不是非常好听,一曲终了,下面的人要我再来一首,我想我唱得应该还可以。
画着艳妆的主持人不失时机的靠近我,她笑得职业老练,“陈君小姐,您不妨再唱一首?”
我兴味十足的看着台下,拿起话筒,说:“陈君在吗?谁是陈君?”
主持人一脸惊诧,“您不是陈君?”
伴随着她的讶异的,还有下面各种各样的躁动。
我笑:“我是陈君,但是我想酒吧里应该不止我一个陈君,你们要找的人是他。”
我顿了一下,接着解释:“我只是见半天没人上来,来救场的。”
的确,撞衫了撞脸了我们会尴尬不喜,撞名儿了我们却会好奇,全中国那么多人,有那么多千奇百怪博大精深的汉字,能同名同姓,也实在是缘分。
下面的躁动是在程均站上台后消音的,连身后叫嚣的乐器都没了动静,这张英气的脸与心里那张一面之缘的脸分毫不差的重叠在一起,一时,心里砰砰砰砰跳得欢快。
他依旧是一件白t,清爽温润的音线,他说:“我是程均,刚才我不在,表演节目是朋友的恶作剧。不过既然已经上台了,那我也唱首歌吧。”
他一双笑眼里温暖如春,看着我:“为了感谢你的救场,歌由你点。”
我为美色所惑,愣愣的怔住。好在主持人精明,她笑得恰到好处:“陈君小姐,您也算是美女救英雄了,既然英雄要表示谢意,您就随便点一首?”
我稳了稳不听话的心,努力表现的镇定自若,“唱一首当你老了,可以吗?”
他微微的笑,低低沉沉的唱了起来:“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
我想他是适合唱这种抒情的慢歌的,英俊的脸专注又认真,眼里一汪深情,和着他悠长入心的嗓音,格外吸引人。
我最喜欢那一句:“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临时有事,从今儿开始都改为隔日更
☆、
真心假意,假意真心01
当酒吧静止,当欢闹消弭,存在的只有忽明忽暗的光,和温情脉脉的舒缓的低唱。
后来,我随程均去了右侧的卡座,傅祁摇着酒杯,笑得分外畅快。他豪迈的一饮而尽后,说:“小君,表现得不错嘛!”
我目瞪口呆的,指着他叫起来:“祁子?那个恶作剧的朋友就是你?”
他得意洋洋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他挑着眉梢,眉飞色舞的,“均子,怎么样?我家小君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吧?说真的,学校的那些校花院花系花班花通通都没法比。”
程均轻轻的看向我,大约两秒,他又轻轻撤回目光,掷地有声:“确实。”
傅祁哈哈大笑,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自豪。我却紧张得很,脸颊涨红,耳根滚烫,甚至忘了对他们的赞美表达谢意。同时,我还有一丝甜蜜蜜的小窃喜,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而不排斥的情愫。
程均向我伸出手,“程均,程门立雪,鸿钧之世。”
他的手指修长而匀称,我心生欢喜,小心翼翼的握住:“陈君,陈皮的陈,君子的君。”
我想,虽然此陈非彼程,此君亦非彼均,虽然这场闹剧源于嘈杂里我没在意姓的读音,但不可否认,我是非常乐意认识程均的。
我们没聊几句,一个自称是酒吧经理的男人堆着笑过来,他询问程均和我有没有兴趣在这里驻唱。随之而来的还有陈钦,他脸上结了一层冰,目若寒星,在我之前一口回绝他的邀请。然后,程均同样客气有礼的婉言拒绝。
傅祁见了陈钦,不动声色的收好吊儿郎当,他站起来,规规矩矩的,“陈钦哥。”
我暗暗朝傅祁翻了个白眼,嘲笑他的虚伪,他只当没看见。陈钦轻轻点头,“和朋友来玩?要不要和我进去喝几杯?”
傅祁指了下圆桌上数量不少的空酒杯,他摆摆手:“不了,今晚不能再喝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单独喝。”
陈钦也不勉强,他对着傅祁和程均点点头,拉了我走。而从始至终,程均挂着温和的笑,不卑不亢。
我停下来,“哥,等我一分钟。”
我挣脱陈钦的手,掉头回去找程均要了联系方式。后来傅祁笑我不含蓄,他撇着嘴角:“你傻啊!你要程均的联系方式可以找我,你直接问他本人要,一点小心思被看得透透彻彻,真没意思。”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隐瞒对程均的那点企图。那时年少,以为喜欢就是要宣诸于口,要大胆而热烈的争取。
陈钦带我去结账,也顺便结了傅祁和程均那桌。我拉着陈钦,喋喋不休的说:“哥,和祁子一起的那个男孩叫程均,那两个字是程门立雪,鸿钧之世。虽然不是同名同姓,但是我和他的名字听上去太相似了,你说是不是缘分?其实我之前也见过他的,印象还挺深刻,我想这肯定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