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后头坐着的人正是宋亦柏,他放下茶杯,接过信纸飞快地浏览完毕,然后交还给贴身小厮,吩咐连同信封一起烧掉。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
能让宋亦柏不避讳这事的客人,只有董之瀚。
“办成了,动作挺快,一点时间都没耽误。”
“那就好,那顾念现在是有户籍的人了,施展你的手段,把他拉拢到你麾下吧。虽然我觉得他可能不那么容易听话。”
“不要一开口就打击我啊。”
“顾念那人看着好像是有特殊理由呆在烟花巷,他对你的示好没有一点正面反应,能明显感到他的紧张感,我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比对你好哎,起码很放松。”
宋亦柏抿了抿嘴角,“虽然你诚心气我,但看在我得到了诗蕊姑娘的邀约,我不跟你计较。”
董之瀚歪了歪嘴巴,“你才是诚心气我,知道我在诗蕊姑娘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你却给我捷足先登。”
宋亦柏转开目光,看着窗外初绽的春花得意地笑,“谁让你不会讨好佳人,白长一副好皮囊。”
“我会去找顾念说你坏话的。”
“喂,你这招太卑鄙了。”
“我乐意。”
“你要敢扯我后腿,我跟你没完。”
“你把邀约让给我,我就不跟你捣蛋。”
“不行,我要招待朋友。”
“嘁,朋友这么重要?”
“外地来的,你不认识,下次有机会再让给你,这次不行。”
“唉,那算了,我去茶会了,你真不去?亏我还特意预备了你那份随礼。”
宋亦柏指着书桌上一摞医书,苦大仇深脸,“我没时间了,过几天先生要考试,前阵子在俗事上花太多时间,没看几页书,再不温习功课,考砸了,我就得吃老爷的鞭子了,到时你替我?”
“免了!不过,我会带着你最喜爱的点心来看望你的。”
宋亦柏跳起来,随手抓起一本书,笑骂着作势要扔,“滚不滚你!”
董之瀚提上自己的东西跳出了门槛,只留了一串笑声在屋子里。
酉初之后,顾念在家里等来了6老六,捧着自己的身份文牒,顾念说不出来的激动和惊喜,一再地谢了又谢,包了一个银锞子给房东做谢礼红包,哄得6老六也笑得合不拢嘴。
6老六走后,顾念捧着身份文牒和户籍单子看了又看,幸好这时间,唐大媳妇已经下班回家,家里就她和哑姑在,她把哑姑叫来分享了她的喜悦,那张写有户主资料的户籍单子,奴婢一栏下面单写着哑姑的名字。
这东西通常是贴在大门外,方便衙门查户口和年终收人头税的,不过不贴也没关系,那些四门大户就没谁贴的,那样的人家家里奴婢多了,一张这样的单子压根写不下。
顾念想了想,决定她也不贴,家门外头突然多这么个东西,太突兀了,明摆着告诉邻居们她有户籍了,暗地里还不知道怎样惹人眼红呢,街坊里有户籍的真没几家,多数是黑户,光棍一个还无所谓,如果要结婚成家就很麻烦,有户籍,才有官府的婚书。
顾念把这金贵东西仔细收好,晃悠回厅堂喝茶休息,身份文牒上没有她的性别,但那张户籍单子上有暗示,她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在户主一栏里。女人通常不做户主,寡妇例外。
男性就男性吧,没办法,这事经手的人太多,她不能冒险,只是日后要更小心,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不然改户籍资料是小事,弄到无视律法蒙骗朝廷去坐牢就亏大了。
顾念想来想去,考虑日后再改户籍资料的可能性有多大,左思右想,貌似还真没办法,除非她在以后的日子里,跟户科的官吏搞好关系,然后等她的事尘埃落定了,再悄悄地改了。
不过事情要真了结了,她还会不会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现在都未可知呢,刚拿到身份文牒就考虑怎么改户籍,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这忧得的确有些过早。
这么想着,顾念就神经粗大地把这事抛到脑后,到书房架着双腿看书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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