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二个月之前,叶青松一直是暴燥的、阴沉的,仿佛把一生的负面情绪统统的释放了出来。
令人恐惧!
秋雨一阵连着一阵,这深秋雨夜是怎生的寒冷。
江士聪撑着雨伞,快步疾行,在看到书馆时,便飞跑过去。
来到檐下,将有些破旧的雨伞小心翼翼的搁在风雨打不到的角落。
又捋起身前的长衫,拧了拧水,又不敢太用力,怕把衣服弄破了。
只是脚上的鞋都被水浸湿了,一股寒意顺势而上,让他浑身只打冷战。
他住在叶府的客房,旁边的客房就改成书馆。
平时就在那里教导小少爷读书认字。
今晚他回家了一趟,其实完全可以留宿家中,但是那么低矮阴暗的屋子,加上四下漏雨,他竟一刻也不想停留,就算冒雨也要赶回叶府。
按理说,他出门之前,已经将书馆的油灯熄灭。
为何这现又亮起来了?
江士聪有些忐忑不安的推开门,便见叶青松正坐在书桌之后。
这诺大的房间里竟只有叶老爷一人在。
油灯黯淡的光线映在那张肃穆的面容上,显得凝重而威严,令人心生恐惧。
以往见到的叶老爷,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对待他极为客气尊重。
两相一比较,心里愈发惴惴不安起来。
“叶老爷,这般晚了茬临书馆,是有事吩咐晚生?”
叶青松看了江士聪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江先生,坐下来说话,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罢!”
江士聪只觉额上虚汗直冒,紧张不安。
“叶老爷你请说。”
“你在我家里教书也有四五年之久,我把你当成自己的朋友一样来看待。你去问问其他私塾先生一年的俸薪是多少,我给你的,比旁人整整多出一倍。还吃住全包,逢年过节,都有节礼相送,哪一次有落下的!”
江士聪慌忙道:“叶老爷大恩,晚生莫齿难忘。”
“不要说恩德,想想你自己做过的事情——”
叶青松说着脸色愈发铁青,手握拳头用力的敲着桌面,显得怒不可遏。
江士聪脸色苍白,吱唔道:“不知晚生做错了什么事?让叶老爷这般震怒?”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只见叶青松从书本下抽出一条雪白手帕,上面绣着并蒂双莲。
丝帕质料上乘,虽绣工平平,但也有几分动人姿态。
江士聪一见这丝帕吓的魂不附体,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从你枕下翻出来的东西,自己不会不认得罢?!”
叶青松将丝帕扔到江士聪身上,面露讥讽之色。
“亏得你还是个读书人,孔孟之道都学到哪里去了?整天写这些浮浪的淫诗艳词,勾引别人的小妾,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真的是好样的啊!”
江士聪吓的根本无法安坐在椅上,双腿一软,整个人滑倒在地。
“叶老爷,晚生一时糊涂,做下错事,求你网开一面,原谅晚生这一回。”
这件事,叶青松若是告到官府,名誉扫地不说,他的功名可能也就保不住了。
叶青松摇摇头,轻叹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决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这样罢……我就把燕姑儿许配给你!”
瘫软在地上的江士聪猛然抬头,一脸的惊骇。
仿佛象是听到世上最恐怖的事,哪里有一丝欢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