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走出姜楠家的时候,他的脚步却是微微一顿,朝着监控摄像头看了过去。
一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眼睛微微弯着,像是在明目张胆的嘲笑。
萧明德站在证人席上,声音冷静,“很遗憾,新的嫌疑人出现了,或许……我们抓错人了。”
新的嫌疑人和新的证物出现,意味着之前提出的证物将失去效力,一切极有可能重新回到原点。
姜长林坐在观众席位上,面色阴沉,嘴角肌肉微微抽搐。
在开庭之前,他仍然觉得这是一场无比轻松的庭审。
然而……
对面一连串的动作,实在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姜长林看向坐在对面的陈最和姜楠。
什么直系亲属,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哪儿来的直系亲属。
这本该是他手里又一桩完胜的案件!
真是让人厌恶的年轻人。
哦,还有证人席上的那个。
本应该与他们站在同一阵营上的人。
宣判
疑罪从无原则的出现,在我国人权保障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疑罪从无在审判阶段要求,既不足以证明被告人有罪,又不能证明被告人无罪的,应推定其无罪。
作为检察院公诉人,姜长林对这一刑事诉讼法条例无比熟悉。
因此,在审判员们经过长时间的商讨后,宣判疑罪从无、无罪释放的那一刻,姜长林并不意外。
只是,一个公认的铁案在他手里变成了无罪释放,实在丢尽了他的脸面。
姜楠单薄的身体颤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陈最,“是……真的吗?”
她下意识握住了陈最的手腕,声音颤抖,像是牙牙学语,一字一字吐出,还带着点不真实的慌乱。
她生怕这一切是自己在绝望的深渊、死亡前夕的臆想。
她只能看着陈最,像是看着那根悬崖边上的救命稻草。
十八岁那年一眼惊艳的人,在此时此刻,成为了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是溺水者的浮木。
“真的。”
陈最点头,感受着她纤细得过分的手传来的力道,“恭喜。”
“是真的。”
姜楠轻声重复着陈最的话,松开握着陈最的手。
她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敏感性皮肤瞬间泛起一片红,疼痛是那么真实。
“是真的,不是做梦,不是臆想。”
姜楠低声喃喃,一遍遍重复,脸上浮现一个傻气到极致的笑容,喜悦的眼泪随着笑容滴落。
一样是眼泪,却和之前在听到“死刑”
时的情绪截然不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缓和了情绪,脸上傻气的笑容收敛,看向陈最。
那天和陈最见过面之后,姜楠其实并没有真的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