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封子言直接拿过碗把剩下的汤药和药渣倒进嘴里,林语静看他同样喝了苦药,整个人面色才缓和了不少,小声“哼哼”
了两声。
但他小性子耍得开心,却全然没发现,封子言是特意从他下嘴的地方,喝完了剩余的汤药。
看他喝得一干二净,当着封子言的面,林语静特意把原本放在两个人面前的蜜饯挪入了暗格,虽然知道封子言并不怕苦药,但林语静却并不在意。
封子言有些无奈,但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选择坐在一旁继续沉默。
林语静逐渐放松下来,却察觉到马车里越来越热,自己直接被热气扑了满脸,就算说是为了自己身体着想,但林语静还是有了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他忍不住打开帘子准备透透风,这一透风就看到了一个只有话本里,才会出现的侠客从马车旁经过,他刚想喊乌宴根过来看,结果一个转头的功夫,那位侠客就不见了。
而自己原本拉开的帘子,也被封子言强硬地关上了。
林语静烦躁地撇了撇嘴,把封子言往外轻轻一推:“你去外面帮忙驾车,我这里不需要你。”
封子言坐在那里闻言叹了口气:“你的身体并不如以后,染上风寒要许久才能恢复。”
林语静冷笑了一声:“我知道,实在不行封仙尊要不直接把我这片帘子封起来?”
封子言苦恼地蹙起眉,他盯着林语静的双眸,疑惑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又生气了?”
林语静没给他想明白,和自己探讨清楚的机会,毫不客气地把他往马车外一推:“滚蛋,别在里面让我看着碍眼。”
而在马车外,乌宴根本来正在和闻太监,就林语静的话题聊得火热朝天,然后就发现身后的帷布有动静。
就在以为是林语静出来关心两个人,扬起微笑的时候,封子言缓缓走了出去,抛下一句:“殿下让我来帮忙。”
太监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拍了拍一边的空位:“那你坐这里吧。”
而乌宴根则撇了撇嘴,随后一脸打趣的看着他,乌宴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看向封子言的眼神却说不上友善,只不过现在更多的是惊奇,仿佛在奇怪封子言怎么也被赶出来了。
要知道自从林语静捡到封子言后,他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封子言,平日里去哪里都要带着,正是因为此,自己才会选择进宫当差,生怕封子言抢了自己的位置。
封子言却没有把乌宴根投来的视线当一回事,坐下来后就耐心赶路,闻太监依旧在说着小皇子殿下的童年糗事,而封子言时不时还会应两声。
乌宴根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样子更奇怪了,本来今日一早,乌宴根发现封子言一同同行就十分不爽,但没想到今日的林语静格外不喜封子言,让他这么一会会儿时间就被赶了出来。
虽然奇怪,但乌宴根觉得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
所以乌宴根一眼就注意到了,马车里殿下身边并无人陪同,他连忙说道:“殿下,要不要小五进去陪?”
“没个知冷暖的人在一边伺候不行的。”
乌宴根看起来是一点没把,刚才喂药的事情放在心里,但林语静却完全没忘记刚刚两个人的嘴脸,他扯起嘴角:“让闻公公进来陪我。”
坐在马车外,唯一一个并不想进去,只想在外面讲故事的闻公公,默默伸出手指向自己,奇怪道:“我?”
林语静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是啊,本殿下怕闻公公再讲下去,他们都要知道我几岁还尿床了!”
一听这话,闻公公连忙走了进去,讪讪地笑了笑:“殿下尽说那话。”
留下乌宴根和封子言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外面,只不过是乌宴根单方面大眼瞪小眼,封子言坐在那里赶着马车,一副沉默不语,不想说话的模样。
而乌宴根也不会和他说话,因为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封子言说话,要知道和封子言这种家伙说话,有可能你说十句,他就回一个“嗯”
,讲几句话能直接把你噎死。
所以乌宴根没有和封子言说话,而是选择和帘子里的林语静说了声:“殿下,那我去看看暗卫是否都安排到位了。”
林语静回了声“嗯”
,没有管马车外的两个人。
但如果他拉开帘子就会发现,封子言正时不时偷偷回眸看向自己,那眼神充满眷恋。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皇宫外,按照规矩,马车不得入内,几人只能下马车步行,乌宴根本想说林语静染上风寒,只能坐马车的时候,却在林语静一个眼神下,嘴巴无情地被封子言捂住,强硬地走进了皇宫。
他可不想提前让这些宫人知道,自己染上风寒的消息,不然等会儿还没走到母后的宫殿,肯定就有一大碗苦药在等着自己。
不过三个人也没让林语静受风,毕竟要是林语静病情加重了,到时候出事的肯定是他们几个下人。
只见林语静被三个人包成了一个球,几乎是把马车里放着的都给他穿上了,身上两件毛绒外套,手上捧着一个汤婆子,生怕冷风吹到他身上加重病情。
不过好在还没走几步路,就碰到了太子殿下的轿子,林古阳一看林语静现在的情况,无奈叹了口气,连忙让他坐上轿子先一步去了皇后寝宫。
林语静本来还想嘴硬,说自己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结果一开口,那鼻音加重的声音一听就不对劲,林古阳也没跟他废话:“不想多喝几碗药的话,就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