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又被扯了扯。
沈遥凌伸着纤白的手指,指了指前方的石桌。
“老师,我们去那里聊吧,老师走了这么久一定也累了。”
“好吧。”
魏渔迈开腿走了过去。
方才的树丛外。
沈遥凌走后,其余人渐渐回过神来。
“等等,刚刚那位,是不是就是‘幽魂夫子’呀!”
“什么!那他真的吃过小孩吗?”
“别瞎说,遥姐都说了那是魏典学,以后就这么叫。”
“哦……”
捉完了甲虫,几人全然忘了来看书的目的,踏上了回程。
结伴绕过院墙,到了太学院正门。
结果遇上马蹄声声,车轮滚滚。
一匹雪蹄乌马冲在最前面,急匆匆地把其余车队甩在后面,从几人面前飞驰而过,马背上戴着盔的公子也一晃而过。
“哇塞?”
“是医塾的人回来了。”
“是呐,飞火军也回来了,宁公子刚刚过去。”
作者有话说:
surprise!
19
◎这与他当初何其相似◎
坐在石桌边,魏渔低头慢吞吞地重新系着不知哪次睡醒时胡乱系错的外衣襟扣,沈遥凌双手托腮,眉头严肃竖起,控诉地看着他。
沈遥凌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俨乎其然,达到一个从氛围上压制对方的效果。
她知道这人性情惫懒,天生爱摸鱼。
摸鱼不算错。
但摸她的鱼不行。
“老师。”
魏渔没应。
“老师——”
声音拖长了些。
魏渔下巴微抬,似乎是透过额发看了她一眼。
“老师我的《异域图志》什么时候……”
魏渔伸手在衣襟里摸出一本书,啪嗒扔在桌上。
沈遥凌的话被打断。
沈遥凌狐疑地抓过那本书摊开一看,顿时痴滞住。
这就是她昨天送来的《异域图志》。
而且是已完全批注好的。
沈遥凌瞠目而视,将书举在眼前扫两眼,唰的放下来瞪一眼魏渔,再举起书来回扫视……
讲真的,她被吓到了。
沈遥凌满打满算给他三天来注解的书,他竟只花了半天便完成了。
而且她仅仅扫了几眼,就很明显感觉到魏渔的注解绝对不是敷衍了事。他没有直接搬用其它书上的注释,而是用简洁易懂的文字写下自己的理解。
每一处注解内容虽然不多,但是都写到了沈遥凌心坎上。
魏渔仿佛能读心一般,书中所有她可能产生疑问的地方,他都提前解释得清清楚楚。
有了他的笔记,这份抄本瞬间变得十分易读,就像太学课本的难度变成了幼儿启蒙的难度。
不由得惊叹。
这人真不愧是旷世逸才。
魏渔所行文章毫无滞涩之处,仿佛根本不需要查阅资料,提笔便能铺就。
她几乎可以想见,这位打扮潦草的典学在没人看见之时是如何飞文染翰,挥墨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