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指望秦敕真的去争那个位置,只是想让他和九皇子对着干。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她全都讨厌。
秦敕想掌控她,全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秦敕抱起来压到床榻上,秦敕的发丝垂落在肩上,在她耳边,逆着月光真像个妖精。美色所惑,都不等秦敕主动,薛薏手摸上他的腰带,稍微用力扯松,外袍登时散开,松松垮垮,将坠不坠挂在肩上。
秦敕也不动,随她作乱,直到薛薏勾上他的领口,一步一步往下拉,轻柔像羽毛划过。
如此霸道
划过的地方都带起一阵痒意,死死传到心尖,薛薏能看到,他的唇逐渐抿紧,眼眸也愈加深邃,全是她。
浓重的欲念。
面对秦敕她没打算拿乔,因为她知道那对他没用。他不是有耐心的人,重欲且放纵,像条喂不饱的恶犬。
没有她,会有别人,起码现在她还能确认她的身体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她可以用她的全部来交易,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会等到他厌倦的那一天,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沦落到下堂妇的地步,绝对!
薛薏手下逐渐收紧,听到他闷哼一声,然后被他捉住了手腕。
“你还真是胆大。”
无论是言谈,还是动作,秦敕眼神剜着她。
如果她要大逆不道,他不妨就做个乱臣贼子。
成王败寇,他生,她就生。他死,也绝不会让她苟活。
薛薏不信他会深陷至此,因为她不爱他,她说着只爱自己,其实她连自己都不爱。贪恋权势也好,趋炎附势也罢,自私掩盖下的是她深刻的自厌和不安,以致于不惜伤害自己,也要规避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人。
秦敕清醒地明白着这一点。到底是秦寒生比他多活了几年,又或者是旁观者清,他的赌约从一开始就是阳谋,赌他们看不清对方的感情,就算看清也不会接受。
薛薏不会交付真心,而他宁愿跟她互相折磨,纠缠,也不愿意包容治愈她。
与其让另一个人有可能走进她的心,不如让她一直孤寂,秦敕恶劣又偏执地想道。
他不是好人,亦非良配。
明明做着最亲近的事,两个人心里却都是凉的,薛薏眼角无法抑制溢出眼泪,被秦敕细细舔去,她疼,他也疼,但就是固执地不愿分开。
随意春芳歇,一截藕臂从窗幔探出,无力轻垂。
她真是悔了,招惹这么个疯子。
这回秦敕直接宿在了薛薏屋里,因此清晨他起身的时候,理所应当地惊动了薛薏。
薛薏也挣扎着起来,就算秦敕让她继续睡。
她这再一躺下,估计又要到晌午,这样靡费的日子先坏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细细打量着他,薛薏颇为不解。明明忙活了一整夜的人是他,凭什么他神清气爽,她反而半死不活?
最终将其原因归咎到秦敕多年习武上,不满撇了撇嘴,被秦敕看到,他正好穿整齐了衣裳,轻笑,落到薛薏耳中越发刺耳。
拿过一旁的披风走近,像是新婚妻子侍候夫君穿衣,披到秦敕身上。
不过他身上原本已有一件墨色大氅,此下再穿不免显得古怪又滑稽。
秦敕虽然没有反抗,但看她的眼神带着疑问,她不该看不出来他已经穿过了的。
她确实是看见了,所以才想起来昨日王扶筝拿走的那一件。
薛薏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勾唇一笑,最温婉的笑容下着死手,狠狠将披风打了个结,勒在了他身上,轻轻拍着他的肩,阴阳怪气:“夫君那么喜欢送披风,就多穿几件好了,免得佳人落难无处搭救。”
这下秦敕终于确认薛薏话中来气,愣神一瞬就被薛薏毫不留情推出了房门,驻足在门口许久,才反应过来,是因为王扶筝吃味了。
垂眸看着她打的死结,突然庆幸她没勒到他脖子上,而且她那么说,必定是要他这么穿上一天,但凡回来见少了件披风,就是又赏给了佳人,如此霸道,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也是冤屈。
唇角染上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
来伺候的吟酒看自家王爷打扮得这般不伦不类,一时不知所言。
今天……有这么冷吗?
偏偏王爷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全不觉尴尬乐呵就走了,薛薏出来,就见吟酒一脸茫然。
明白他在疑惑什么,恶意突起,随口解释:“哦,你家王爷身子虚,天凉了就多穿几件,不妨事。
“!”
吟酒目露惊恐,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只是心中又忍不住胡思乱想,王妃亲口所说王爷身子虚,习武之人,怎么会虚呢?
他又没娶过妻,他也不知道啊!
面上不显,随后恭恭敬敬地递上帖子,“王妃,王姑娘将落水之事一封家书告了回去。王夫人那边,邀请您过几天到上府中品茶小叙,王爷的意思是您愿意去就去,不想去放着不理就好。等近几日处理完朝中之事,王姑娘就也离开了。”
也是在和薛薏解释。
王家把王扶筝送来王府小住,一方面是因为王扶筝有意秦敕,趁机给她创造相处机会。另一方面,王家表面上的说辞是家中小妹王萦善妒恶毒,多次意图伤害长姐。王扶筝心软柔弱,不堪其害,又不舍得看小妹受罚,总是替她求情,她就是死不悔改。
其实这事淮安的人都知道,因为王萦回来的时候闹得很大。
王扶筝的乳娘刘嬷嬷,在王扶筝懂事之后就主动请辞,告老还乡。按寻常来说,家中公子小姐的乳娘都是和主子最亲近的人,就算主子懂事了也比旁的下人多几分体面,不轻易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