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东召子民,那里也许有他报效国家的一席之地。
谢子棠道了谢。
这几日和楚离偶尔聊几句,知道了鹤安丞相的身份,看来,朝廷这次,是真的打算彻底剿除这些害人的匪盗了,总算能还卢城百姓一份安宁。
次日天不亮,阮清欢将子墨叫醒,众人一同上了马车,临行前鹤安神色凝重,拉着阮清欢叮嘱道:“到了望月山,将那块令牌交给江明,他自然知道怎么做。”
阮清欢点头,看着从四面八方涌入的暗卫,她知道这场硬仗就要开始了。
天光亮起,吴全亲自出城去接粮,等了近一个时辰,却连运粮马车的影子都没见到,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稍作思量后迅速转身:“快回府。”
回到府中,吴全直奔客房,房门应声而开,哪里还有季凌川的影子?
脑子如同爆炸一般,怒不可遏的扯过暗中看守的人:“人呢?”
“一……一直在里面,没出来啊。”
那人也慌了,他是亲眼看着季凌川回的房,之后就再没出来过。
将人扔到一边,吴全充血的眼中布满杀意,吩咐身边的亲信:“快去县衙,让包县令封锁城门,再安排人去西风崖,告诉吴杰做好打仗的准备。”
那人领命而去,吴全也快步出来,调集人手翻身上马,直奔鹤安所住的别苑。
一定不能让他们出城,除非鹤安不顾家人性命,否则应该还有转机,就算没有,能拖一刻是一刻。
点火,攻山
吴全急速赶往别苑的同时,阮清欢等人已经来到望月山,眼下山中收拾的差不多了,所有灾民都被聚集到一处,只是大家心里都有疑惑,直觉一定出了大事。
钱云夕安抚着众人,大家渐渐安静下来。
阮清欢先将令牌交给江明,江明接过令牌,大人早前吩咐,见到令牌就请援兵,他不敢耽搁,骑上马快速往南边的小路去了。
百姓中有胆大的问道:“贵人,将我们聚到此地,可是堤坝筑成,让我们回家?”
阮清欢将子墨交到夏莲手中:“乡亲们,下游的堤坝已经筑成,房屋修缮还要一段时间,暂时你们还不能回去,今日将大家召集在此,是因为我们要赶往清河村。”
清河村?
离这倒是不远,可他们去那里干什么呢?
“乡亲们不用担心,最多日,定让你们归家。”
阮清欢不能说私兵一事,尽管鹤安和季凌川谋划周密,但事无万全,只能多做防范,望月山离西风崖不远,一旦真打起来,恐累及灾民。
一身红色披风飒爽英气,让人莫名安心,卢城的情况有些灾民是清楚的,眼看着一队士兵往这边过来,心中猜到几分,不由得往西风崖望去。
近年来,卢城下游天灾连连,的确清苦,可早年没有灾情的时候,日子同样不好过。
那时候,每到秋收,西风崖上那些畜生就会进村抢夺粮食,不给就打,倒是不要人命,但打残的也不少。
这也是卢城年轻人外出谋生的原因,天灾人祸,日子太难呐。
不到一个时辰,大队人马来到望月山下,当先身着银甲的将军下马走上山来,待到阮清欢和楚离面前拱手道:“末将周大富,见过丞相夫人,见过楚姑娘。”
“周将军能来保护这些百姓,我和大人感激不尽。”
阮清欢听鹤安提到过此人,曾在楚国公手下任副将,平定边陲之战后,便留在宁城,做了守军将领。
这次调动了宁城的守将,等于跨了地界,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镇江知府和卢城县令都不可信,这一战,若没有可靠的人,风险太大。
周大富拱手:“身为将领,护国护民乃职责所在。”
楚离噗嗤一笑:“几年不见,周大富你变化不小嘛,做上将军后一板一眼的,倒叫我有些不认得了。”
周大富面露促狭,当了将领自是要端些架子,不然如何服众,
他被说的不好意思:“时间紧迫,清河村已经准妥当,咱们立刻起身吧。”
“好。”
路上,楚离同周大富聊了些闲话,他曾是父亲手下的副将,平定南蛮战事后,父亲推举他做了宁城守军将领。
上千灾民快到天黑时才赶到清河村,他们出发前便留下人安排营帐,疲累的村民可以直接安置休息。
这个周大富看似一个粗人,行事却谨慎周到。
钱云夕也跟着灾民来到此处,安置好后便同一些村妇准备晚饭,阮清欢站在村中小河旁,望向西边的方向。
远处的树林如同天然的屏障,挡住了她急切的视线,在这里看不到西风崖,也不知大人和季凌川现在怎么样。
卢城内,吴全在别苑吃了大亏,带去的二十人一个也没出来,好在他等在外面,见势不妙,纵马急奔,总算逃出了城,直奔西风崖而去,待走到半路时,却突然调转了方向。
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二皇子几日前还来过信,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难道他在京中就没发现一点儿不对吗?
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季凌川已经带人掀了吴家六处粮囤,所积粮食数目巨大,足以够下游受灾百姓吃上大半年,命人将粮食全数运到县衙,任命一个小将暂接县衙事务。
短短一个晚上,卢城内变了天,大批士兵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将县衙团团围住,所有差役不得随意出入。
淅淅沥沥的毛毛雨还在下着,百姓们私下猜测着发生了何事,县衙都驻了兵,一定是天大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