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栖见展颜而笑:“这只是个开始罢了,逐空大哥,你我要看到的,都会看到。”
何逐空缓缓道:“栖见的本事,我当然放心……苏错刀待你很好么?”
越栖见有些猝不及防,却脱口而出:“他很好。”
眼眸发亮,闪烁着认真而稚气的神采:“他信我、用我,也待我极好。连修习廿八星经中通心贯脉一篇时,都是骨络一体绝无窒碍……逐空大哥,只有心意互通,才能如此事半功倍,他真的不曾再骗我……”
如坠美梦一般,忍不住絮絮倾诉道:“我喜欢他,逐空大哥,越是跟他在一起,我越是喜欢他……”
何逐空身形一晃,似受不得深夜寒气,打断道:“栖见!”
定了定神,方道:“你再不回去,叶鸩离恐怕会起疑,我此番一行,也十分不易……”
越栖见猛然惊觉,不禁有些羞赧,道:“逐空大哥,有什么交代你说便是。”
何逐空神色凝重,一字字道:“栖见,苏错刀再喜欢你,他还是七星湖之主,你千万怠慢不得,还有……”
“你虽智谋出众,却也莫要小觑任何人,尤其叶鸩离,你可以厌他憎他,却独独不可鄙薄贬低,知其短而不知其长,将来必有悔之晚矣的一日。”
越栖见点了点头,却不言语。
何逐空知他没往心里去,不禁轻声一叹,道:“去罢!”
天幕如深蓝丝缎,夜风轻拂过脸庞,草木中秋虫私语,但毕竟已是萧瑟凄凉了。
何逐空看着越栖见转身而行,顿感寒冷彻骨,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怅然,只觉那个暗室中惊惧饥饿的孩童,已渐行渐远,走出了自己的生命,见一面,少一面。
那身影突然停住,又回转过来,冲自己一笑:“逐空大哥,你等着……”
何逐空心头一暖,微微而笑。
回程途中,叶鸩离极少与越栖见照面,只在马车里伺候华却邪养伤,说是伺候,对华却邪而言却实为折磨。
他一靠近,华却邪就气血上涌面红耳赤,血行之猛恶茁壮,连伤口都要迸裂,但叶鸩离持之以恒的贴身照顾伤患,不辞辛劳,从无怨言,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一只羽毛雪白的鸽子,叫人心都柔软得化开了。
华却邪身陷世间最大的福分里,却狗胆包天的暗自饮泣,幸好还残存几分感恩之心,只敢腹诽,不敢张扬。
叶鸩离第一次一手拿着个夜壶,一手去扯华却邪的裤子时,华却邪吓得直往角落里缩:“叶叶叶总管……你又要做什么?”
叶鸩离扬了扬一个彩漆夜壶:“服侍你尿尿……还有,叫我阿离。”
华却邪连牙齿都要羞红了,悍然坚拒:“不不不……怎可让你做这样的事……我宁可死,也不能这样辱了你!”
叶鸩离眼神清澈,话也说得坦荡:“你不用害臊,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那天晕倒,我给你擦洗伤口,可什么都瞧清楚了……模样颜色,长短粗细,也颇能见人。”
华却邪扭过脸去,心中泪水逆流成河,却咬紧牙关告诉自己,男儿有泪,绝不轻弹!
僵持良久,华却邪憋得双腿直哆嗦,面无人色,叶鸩离终究心软,将夜壶递过去:“那你自己尿罢,枉费了我一片心意。”
华却邪连声道谢,感恩戴德的捧过夜壶,叶鸩离突然问道:“漂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