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杜宣缘拉长声音,听着有些意味深长,“没带礼物啊……”
陈家众人:……
那一瞬间,他们只觉得自己并非身处繁华皇城的典雅小院里,而是在乡村篱笆房外,面前是呼啸而来带着泥土气息的狂风。
“三叔”
陈家人看着杜宣缘招呼来、招呼去,在他们面前跑过来、跑过去,拉都拉不住,看似很忙,但不知道忙些什么。
杜宣缘还在“百忙之中”
叫守福带着客人们去前厅坐坐。
近十几号人,加起来年岁不知道是杜宣缘的几倍,可端着长辈的臭架子,在杜宣缘面前愣是插不上什么话,被她安排着往前厅去了。
等这群人走了一段距离,杜宣缘才拿手肘戳了戳刚刚一直隐蔽身形的陈仲因,朝陈家人离开的方向努努嘴,道:“都是些谁,你提前跟我说说,不然到时候我管你爹叫叔那可就尴尬了。”
陈仲因老实巴交的把来者的身份一一告知杜宣缘,他偏头看见杜宣缘认真的神色,还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怅惘。
杜宣缘听完他介绍,才摸着下颌笑道:“人来得还挺齐全,看着不像是来做客的,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仲因无言以对。
所谓陈家的族老,只有一人,是陈仲因的叔公,接着是他那些伯伯叔叔,拢共四个有家有业的中年男子全都拨冗前来,再下去是陈仲因的族兄族弟,他们又各自带了奴仆,于是浩浩荡荡一大波人。
他们嫌弃杜宣缘下里巴人,杜宣缘还觉得这乌泱泱一大堆人跟赶大集似的呢。
杜宣缘又溜溜达达好一段时间,才“步履匆匆”
地来到前厅,笑着跟喝茶喝了个水饱的陈家人打招呼:“中午吃过没?没吃在我这吃点儿啊,哎呀,瞧我这记性,忘记给各位准备点点心甜品什么的,家里人手不够,我这就去吩咐他们准备。”
说着又抬步一副火急火燎往外走的模样。
“不必。”
一个老头终于找到机会插嘴,冷冷放下手中的豁口杯盏,看向杜宣缘,嘲讽道:“出来这一趟,倒叫你学会不少长袖善舞的本领,恐怕你往来皆市侩,才能做到这等热情的待客之礼。”
杜宣缘跟听不懂好赖话般连连道:“客气客气,你们不觉得咱们待客不周到就好。”
这老头是陈仲因的叔公,可谓德不高、望在陈家勉强算重,自负清高,被杜宣缘这副装疯卖傻的模样一噎,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陈仲因的父亲自进这道门起,眉间的褶皱便一直保持在足以夹死苍蝇的程度。
他瞪着杜宣缘道:“放肆,还不快见过长辈,你这又是些什么下流行径?”
杜宣缘嘴角一撇,道:“方才叔公还说我热情呢,哪有什么下流之处?”
不待陈父继续开口,她已经快步上前问好,端的是公子雅态,好似方才险些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