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方才点烟时那般挨得极近,冷逾五指并拢,包裹着裴霁安的手,缓慢地将刀刃送进自己体内。
噗嗤——!
左腹那道已经愈合的伤口再度被捅开,鲜血喷溅到裴霁安手上。
裴霁安像是被烫到似的,一激灵松开手,连忙转身去找医药箱。
“裴哥”
,冷逾拉住裴霁安,“不用管,疼痛能让我清醒一点。”
一刻不停,滋滋往外冒的血滑过冷逾漂亮的人鱼线,没入裤子里。
裴霁安语又快又急,“但是你受伤了。”
冷逾逆着光,挂着血珠的眼睫微垂,低声道:“对不起裴哥,我是个胆小鬼,窝囊废,我…我做不到。”
他干咽两下,扯出个勉强的笑,“…这一刀算是我刚刚鲁莽行为的赔礼吧。”
“下次再看到我疯,你就拿着这把刀,往这儿捅。”
他点了点不停飙血的左腹,“像我这种人渣,捅得越深越好。”
裴霁安嘴唇翕动,艰涩开口,“你先按住伤口,我去拿医药箱。”
“不用了。”
冷逾面不改色把刀拔出来,不容拒绝地把它塞给裴霁安,然后脱下衬衫勒住不停冒血的伤口。
“再在这里待下去,我说不准还会干什么混账事……我得走了。”
说完,他也不管裴霁安是何反应,摇摇晃晃朝门口走去。
楼下暖色灯光和煦,黑色大理石地板上盘旋着一圈又一圈洁白的涡花,像是黑白相间鲸鱼皮肤,细腻又光洁,空气中萦绕着猪骨汤浓郁的香味。
路过中央岛台时,冷逾看到那上面摆在最中间的糖醋鲤鱼,眼底微微动容。
然后他捞起沙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出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