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半天才从床上撑起来。
恰好床边的矮几上,有一个被打磨得十分光亮的白银手持镜。
庭深拿过镜子,趴着,姿势扭曲地照自己的屁股。
——红红的,比正常状态膨胀很多,像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
还是表皮一碰就破,内里烂熟,轻轻一掐就能流出汁的那种。
“我过敏了?”
怎么好好的骂人家妈妈呢?
朋克坏羊!蜷在沙发上睡觉,始终没有那么舒服。
庭深睡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期间温度适宜,破了洞的窗户温柔地没吹进来一点儿凉风。
但他还是在翻身的时候醒了。
会客厅的灯在亚弗戈蒙出去后,被犹格关得只剩下一盏氛围灯,在对角线的位置。
因此庭深睁眼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刺眼。
照例懵了两分钟,庭深这才看到,自己身边已经换人了。
“庾京元……”
庭深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揉着揉着想到了什么,放下手,试探性地叫他,“犹格?”
“嗯。”
犹格笑了笑,“虽然你并不记得,只是亚弗戈蒙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但我还是要说,是我。”
语毕,他拍了拍身边——他坐在庭深斜角位置的沙发上,因为是长沙发,所以比庭深刚刚窝着的单人沙发宽敞了不少。
他拍着沙发的一侧,叫庭深过来坐。
庭深想了想,起身,走过去。
却在走到沙发跟前时,被男人猛地拽住手臂,扯到怀里,面对面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庭深听到了一声沉沉的、满足的叹息。
虽然被怪物们叫做妈妈,但庭深的身材并不女态柔弱,他是正常的男性的体型——但是腰臀会像女士们一样丰腴,这一点很美。
他身高有一米八几,叉开腿跪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上半身挺立,比拥着他后背的男人高出一个头。
庭深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感受到男人手臂收紧,低下头,头颅在他胸前亲昵地蹭。
庭深:“……”
庭深:“兄弟,有点暧昧了。”
“哈!”
男人嘴唇贴着他的衣服,因此说话闷闷的,“严格来说的话,我们的确是一个父神的孩子。”
他是在说自己刚刚顺嘴说的“兄弟”
。想明白这点,庭深真的满头黑线。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不过,这样亲昵的、毫不掩饰迷恋的动作,确实让庭深原本有些拘谨的心态放开了。
他稍微挣扎了一下,男人便知趣地退开,只不过并没有放开拥着他的手臂,还扶着他的腰坐下来。
是那种普通男人很难完成的,但对庭深来说毫无压力的鸭子坐。
仍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你是犹格。”
庭深再一次确认。
“嗯,也是庾京元,也是库珀和阿努比斯。”
犹格回答道。
庭深撇撇嘴:“亚弗戈蒙也是这么说的,我真的被你们绕晕了。”
拉当然知道奥西里斯和伊西斯是站在他们那个胆大包天的后代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