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瑄衡自卖自夸,乐在其中,小坐片刻之后,五楼的客人突然全被清空,只听见楼梯间脚步匆忙,有一个穿着紫黑两色长袍的中年人匆匆走了上来。
那人面容严肃,宽鼻阔脸,颇具富态,身上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势,瞧着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看到沈瑄衡之后居然眼含泪花。
“恩公!果真是你!”
一句恩公包含了千万情绪,中年人快步走到跟前,尽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多年不见,恩公可还好!”
沈瑄衡笑眯眯的看着他,玩世不恭的说道:“算不上好,但是还有几年可活。”
一听这话,中年人脸色微变,然后长叹一口气。
“恩公,你这病实在棘手,放眼天下,竟然无人能治。”
“呵呵,严宽你叹什么气。”
沈瑄衡探出手拍了拍严宽的肩膀,突然冷笑道:“我死了,‘天星阁’不就是你的了?一来富可敌国,二来问鼎江湖,好不快哉。”
严宽浑身一颤,连忙匍匐在地。
“天星阁乃是恩公一手建立,严宽不过是恩公救下来的一条贱命,怎么敢觊觎恩公恶毒天星阁。”
“哈哈哈,我跟你看玩笑的,瞧把你吓得。”
沈瑄衡伸手扶住严宽,“来来来,快起来,这要是让旁人看见,该说我‘折花公子梁衡’是个喜怒无常之辈了。”
严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额头满是冷汗。
折花公子梁衡,这可是个让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人物,非是他武功有多高强,而是他有着无双智谋。
他手无缚鸡之力,却笼络武术高手听命与他,经他手建立的天星阁,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变成为京城最大的商会,而后有经过五年经营,天星阁遍布大梁国,可谓富可敌国。
但就是这么个光芒万丈的人物,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突然激流勇退销声匿迹,把诺大的家业都交给了心腹手下严宽打理。
作为梁衡的心腹,严宽知晓他身中奇毒夜夜咳血,这几年梁衡不在,他还以为这位恩公已经作故,没想到……
严宽缓了缓,表情自然许多,他拱了拱手道:“公子一走数年,今日突然让人传信相见,属下真是又惊又喜。”
沈瑄衡手腕压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只脚翘在另一个椅子上,姿态洒脱不受拘束,一盏茶喝的跟美酒似的。
“你当然惊喜,惊的是本公子居然没死,喜的是终于能亲手了结这几年压在你心头的梦魇……”
严宽两手一摊,无奈道:“公子你又来了,这次我可不怕了……”
“渍渍渍,严宽,你这几年野心不小,在江湖上以势压人,在京城里勾结官员为所欲为,你倒是说说,本公子什么时候允许天星阁……”
男主原本含笑的眼眸寒光湛湛,“做起人口买卖的营生来了?”
此话一出,茶楼之内风声鹤唳,杀机四起。
“呵呵呵。”
严宽抬起后,眸子里杀机毕露。
“公子,属下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糊涂,你明知道今日会死,居然还来见我,莫不是主动求死?”
沈瑄衡嗤笑一声,云淡风轻,“你觉得你能杀我?”
严宽拧了拧脖子,笑容狰狞,“公子不在的这几年,天星阁已经以我严宽马是瞻,你梁衡再厉害,也该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